此话一出,对方没声音了。
良久,只能听见河水汩汩流淌和时不时一两声奇怪的闷吼,似乎在山洞中的回声一样。
“前辈?”
我试探性的叫了句:“前辈?你还在吗?”
“叫什么?我还没死呐!”
突如其来的暴呵,和铁链移动的声音到我面前,随呼吸一起蹲下了。
别说,我这眼睛看不见,耳朵还挺好使。
地上的人似乎哭了,还在一抽一抽的吸鼻子。
我一听急的不行,赶忙说:“前辈,我不是有心要揭你伤痛的。你不愿说就算了,别哭啊别哭。”
半晌,抽泣声才停了。
前辈的声音带着哭腔:“快一百年了,终于有个人和我说说话了。”
“一百年?”
我吃了一惊:“不会吧?你的意思我没来时这血河附近除了你,就没别人?”
“有是有。”
他一走动铁链就哗哗的响:“你眼睛瞎了,看不见。这血河的两岸上,乌泱泱的全是人,跟赶集似的。可就是说不了话。”
“为什么?”
我试探性四下看了一眼:“难不成是僵尸?”
他还挺不耐烦的骂起我来了:“僵尸我们还能活吗?早把我们撕吧撕吧啃了。这河岸上的,都是些半死人。肉体死了,灵魂还禁锢在尸体中。只能一天一天的,眼睁睁的看着自个儿的肉体腐烂,又无可奈何。”
我一听,说那多痛苦呀,平时人身上摩擦吊一小块儿肉丝都痛的要命,何况亲自感受肉体腐烂。
他铁链挥的挺响,叫我别跑题。
我就问他:“你说快一百多年了?那你不是从民国时候开始,就呆在这儿了。依旧这个时间算,你怎么也得是民国以前的人了吧?前辈你不想说也别骗我呀,那会都不知有没有崂山钟家呢?”
“你以为呐?”
前辈冷哼一声:“你以为钟家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崛起,于龙虎山之后立压道门其他门派,称为道门权威的?没个一两百年的筹谋?敢这样凭空出世?”
原来如此。
这个钟家在一百多年前,甚至更长的时候,就已经村在,并开始未雨绸缪了。
用江平川的话来说,终于在现代社会等到机会,实现他们的狼子野心。
前辈叹了口气,又说:“我正当年少那会儿,还在晚清时代。家中有屋有有地,是当地有名的富庶人家,家底丰厚,生活安逸。”
“然后呢?”
我问:“你因为什么事?才,才沦落到这儿?还有,你为什么能活这么长时间?”
“天下人负心!负我!”
听的出来他挺撕心裂肺:“后来我父亲去世,我继承了家业,成了当地的大老爷。生活水平更上一层楼不说,我还取了十八个姨太太。”
“嚯!”
我一听,心说你比人袁世凯还厉害,人后来当了民国大总统才取十六个,你一下取十八个?
他一听我的语气,恶狠狠地问了句:“怎么?”
“没......”
我咽了口口水:“你.....你老人家肾还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