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磊坐在领『操』台上磕着瓜子,下面的乡亲们也都纷纷带着花生瓜子小板凳坐在三岔口镇小学的院子里等着看热闹。
东北的冬天是农闲时间,乡下的农民都没事干躲在家里猫冬,这回听说镇上要举行鸡王大赛十里八村的人都来了,连东宁县其他镇的人都特意驾车过来看热闹了。
是的——驾车,东宁县太穷太偏僻了!1990年的时候在县里能有驾马车都是有钱人家了,毕竟一匹马值一两千块钱。这时候的汽车在偏僻地方大多数都是公家的,农村人出门赶集都是坐马车和公交车。
“人都差不多来齐了怎么还不开始?都快到九点了。”下面有人喊道。
“急什么,这不是还差十分钟呢!”贾齐佳大声回答,不大声不行!现场鸡飞狗跳的太『乱』声音小了听不到。
真鸡飞狗跳——现在这个小学目测有四千多只鸡,二三十条附近村里人养的土狗。
“二表舅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上台宣布鸡王大赛开始了。”贾磊对苏仁峰说。
“我……不想去,这也太丢人了!”苏仁峰说,当着这么多人讲话他张不开嘴。
“主意是你出的,要不你去吧!”苏仁峰对贾磊说。
“我!我还是个宝宝,今年才十岁!我说话也没人信啊。”贾磊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摊手说。
“你?算你狠!”苏仁峰气的咬牙说,然后他一跺脚站了起来。
“各位乡亲们大家好,欢迎大家来三岔口镇参加第一届娜塔莎.石峰鸡王大赛,本次赛事有中俄合资企业娜塔莎.石峰外贸公司举办,由三岔口镇镇『政府』协办。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本次大赛得评委和来宾……”苏仁峰照着事先写好的演讲稿开始读起来。
随着苏仁峰的介绍『主席』台上一个个镇领导挨个站起来和大家打招呼,三岔口小学的校长和主任也在其中。
“首先我来宣布一下比赛规则,第一条参赛选手必需先获得参赛资格。”苏仁峰说,这时一队来晚的选手急匆匆地冲进小学直奔报名处。
“我要报名!”跑在最前面的男人着急的说。
“报名费带了吗?”报名处的人问。
“带了,二十只活鸡一个号码!我家有两只鸡参赛带了四十只鸡。”男人任峰说。
“等着我给你拿号,你待会儿把普通鸡拿到那边称重有人会付钱给你。”报名处的人说。
“你们这收鸡多少钱一斤?”任峰的媳『妇』问。
“两块五一斤,价钱和规则不是在每个村都贴了吗?”报名处的人说。
“可是我们村的鸡最近涨价了,县里来人收鸡都涨到两块七『毛』钱一斤了!”任峰的媳『妇』说。
“如果你们不想卖鸡的话就不能参加比赛,你们可要想好了我们就是这个价一『毛』钱都不带长的。”贾老六啪的把代表参赛资格的小木牌丢在桌子上说。
“你们的价钱低,我们卖一只鸡要赔一块多呢。”任峰的媳『妇』心疼的说。
“你是哪个村的?俺们这里活鸡的价钱一般都在两块到两块二一斤,我们老贾家肯给两块五一斤应该县里头价钱最高的了,我还真不知道哪里的鸡要卖两块七一斤。”三太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叼着烟袋锅子问。
“别说了,两块七的价钱人家是买的十年以上老母鸡回去做偏方的!一般鸡不值这个价。”任峰赶紧拉回媳『妇』说。
“你问我这个干嘛?”任峰媳『妇』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填报名表!我们这的鸡都是要出口创汇的,万一你家的鸡身上有病怎么办?外贸公司的老板说了要给每只鸡都做一个身份证,写上年龄和产地和主人姓名。”三太爷说。
这个幺蛾子一听就是贾磊想出来的,贾磊是按照后世的出口标准做事,这种产品回溯制度是后世最严格的了,贾磊怕这些鸡里边有病鸡把人吃坏了才这么干的。
“看那边那两个白大褂没有,那是我们请来的县里的兽医,在收鸡之前他们要先检查一下你们家的鸡有没有病?”三太爷说。
“万一鸡有病怎么办?我们只带了二十只没有多带!”任峰问。
“那看是什么病了?要是不传染的『毛』病十只里面允许有一支病鸡名额,鸡我们不收但是你们还可以照样参加比赛!要是你们家的鸡有传染病就会被取消资格,把所有的鸡连人带鸡都赶出去。你没发现你们带鸡的人进来时都走的是小门吗?我们提前把你们和人群还有鸡群都隔开了!”贾磊慢慢走过来说。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鸡瘟都是发生在夏天,俺们东北这天气冬天零下二十多度,病菌都冻死了!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冬天发鸡瘟的事情呢。”任峰说。
“有备无患!我们公司可收了一万多只鸡呢,万一有一只得鸡瘟的鸡混进去这一万多只鸡还怎么活。”贾磊说。
1990年时没有太多大规模的养殖场,好多城市里吃的鸡都是二道贩子从乡下直接收来卖到菜市场的,东北的鸡这时候大多是散养在外面正宗的走地鸡,要知道这时好多人连自己住红砖房子都没有,怎么可能都会给鸡砌鸡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