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金融专业人士,所以本章里可出现的金融知识点可能有错误,还望读者指出予以改正。同样因为不敢乱写,本章所有情节都是高度还原历史!作者没敢让主角出来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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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办是外商在国内经商时选当地华人商人代理买卖,其性质既是外商的雇员,也是独立商人。
普通货物的买办大多数是中间商,而银行的买办却和一般的买办不同。
因为当时华夏的主流的金融机构,钱庄的银钱票据没有统一制式,搞的洋人无法识别商人手里的银票真伪,因此外资银行和洋行就一定要请个熟悉钱庄业的华人买办来审核把关。
也就是说买办是洋行、外资银行对外业务执行人,又是钱庄开具的银票的保人。
当时的外资银行里全由华人买办负责日常经营中钞票的出纳保管、金银外汇的买入卖出、票据清算、放款保证和存款介绍等具体事物,因此银行的买办大部分都需要有一定的身家才能担任!
又因为洋人无法理解清朝的商场环境和规则,洋人经理和本地商人做生意时经常会起摩擦,所以华人买办们通常都是长袖善舞、人脉广阔、手腕圆滑的人!
所以类似席家这种买办更像外资银行的合伙人而非雇员,但最初这些买办依然只是处于外资银行和本地商人中间人的角色,只能拿一点薪水外加一定比例的佣金而已。
真正将买办这一行业发扬光大的人,就是席正甫的顶头上司王槐山!
王槐山最初是在明珠市三余钱庄当跑街,跑街就是钱庄里负责放贷款收利息的人。因业务关系王槐山就认识了英商“会德丰洋行”的大班托马斯并和他成为了朋友。
这个托马斯就是汇丰银行的明珠市分行的创始人!
清同治二年也就是1863年,托马斯为筹建汇丰银行明珠市分行回英国集资,因为缺少路费和活动经费,他临行前曾向相熟的李姓商人借钱却并没有成功
无奈之下,托马斯只好去三余钱庄找王槐山试试……
王槐山这个人够义气!
他直接从收来三余钱庄客户款中挪用了白银二千两借给托马斯,原本两人讲好了六个月后托马斯把这笔钱还本带利的还回来。
可惜y国距离华夏真是太遥远了,托马斯当时有事被耽误在y国了,所以这笔钱到期时未能归还。
可是钱庄年底时都要统一盘账的,这下王槐山挪用公款的事就暴露,王槐山被被老板教训了一顿后开除赶回老家了。
两年后托马斯在y国和港岛筹得巨资于1865年3月3日在港岛创建了汇丰银行,一个月后他又来沪创建港岛明珠汇丰银行,他前去三余钱庄还款时得知了王槐山遭遇深感内疚,于是特意跑到了王槐山的老家请他出山做汇丰银行第一任买办。
因为王槐山在托马斯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所以托马斯很信任王槐山,当时汇丰银行所有的库房钥匙都在王槐山其手里。
想当初王槐山还是个小跑街的时候就敢瞒着老板借给托马斯那么大一笔钱,现在他守着汇丰银行的整个金库又怎么会不动心呢。
于是他灵机一动打起了小算盘!
王槐山看到汇丰银行每天都会有多余的短期贷款拆票不用入库,他就趁机把这些拆票放款给钱庄,并以自己的信用作担保,开始用汇丰银行的钱承兑钱庄的庄票并像钱庄收取高额的贷款利息。
王槐山这样做简直就是在空手套白狼,他自己一点本钱都不用出还能获得不菲的利润,简直就是一夜暴富!
理论上来说,王槐山是国内银行同业拆借和贴现的第一人!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由于王槐山拆票和承兑的数额越来越大,最终还是被汇丰银行给发现了。
当时王槐山害怕极了,因为他已经被国内的钱庄业开除一次了,如果现在再被外资银行开除,他以后就彻底没办法在金融行业混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汇丰银行察觉了王槐山搞的“猫腻”却并没有责罚他,当时的汇丰银行正处在刚建成的初期,无论是实力还是资历都比不上那些老牌的外资银行。
他们当时只能做一些洋行和外资公司存款的小生意,利润并不高!
王槐山的小花招刚好帮他们找到了一个打入明珠市本地金融圈的缺口,汇丰银行抱着这个方法成为了第1家和国内钱庄建立业务联系的外资银行。
因为华夏古老的钱庄和典当行业派系分明、代代相传的原因,清朝时期外资银行是很难进入华夏的金融市场的。
外资银行要想在华夏做大做强又必然要与华夏本土的钱庄打交道,于是幸运的王槐山不仅没有被开除,反而在东家的支持下开始大规模的向华夏本土钱庄放款。
因为这是汇丰银行独家业务,一时间汇丰银行于各大钱庄之间的业务量猛增,一夜之间就超越了其他老牌外资银行成为内地最大的外资银行之一。
据说当时明珠市一半以上的钱庄的流动资金,都来自于汇丰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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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王槐山从原来偷偷摸摸地私下放款变成了光明正大地挣钱,前后只花了六年的时间,就给自己赚了80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可惜王槐山毕竟是个跑街的伙计出事,并没有什么文化和抱负!
于是他并没有把这些钱投在明珠市而是依照衣锦还乡祖训,把银子全部都汇到家乡余瑶购买田置地、盖学校祠堂,修桥铺路大搞建设去了。
王槐山还创办了大名鼎鼎的怀德义庄!
王槐山的胸无大志就给了后人可乘之机了,席正甫就趁着这个机会进入了汇丰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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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了大钱的王槐山也不是事事顺利的,就比如说王槐山不会说英语这件事就是他与汇丰银行所有人的一块心病。
因为汇丰银行是一家外资银行,平日里王槐山经常需要跟洋人董事汇报情况或是跟洋人顾客进行沟通。
可是无论是多机密的情况,王槐山都必须要有翻译在旁跟着,否则他就没办法跟洋人顺利沟通。
王槐山最初也聘请过几个会说英语的伙计来帮自己的忙,可是当时会说外语的人大多数都不懂得洋行和银行的专业术语,所以在翻译中常出现各种偏差,这事让王槐山很恼火。
最后为翻译焦头烂额的王槐山找到了自己的老相识——沙逊洋行的第一任买办沈二园,请他帮自己物色一个既会说英语又懂钱庄业务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