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妃娘娘的寝宫之中,血水一盆一盆的端了出去。
秦王妃已经六神无主的站在门口,要不是身边有两个丫鬟搀扶着,她觉得自己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隔了一阵子,秦王才带着长史大人和云亭匆忙的赶回,一进来见到秦王妃惨白的面容,秦王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王爷。”见秦王殿下大步赶来,秦王妃总算是找到了支柱一样,扑入了丈夫的怀里,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哗的一下全数涌了出来。
“月儿怎么样了?”秦王殿下蹙眉问道。
“太医还在努力。”秦王妃泣不成声的说道,“熙妃娘娘也让楚家从京城送来了最好的药。”她抽了一口气,“可是......”
“可是什么?”秦王的心一沉,“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可是月儿的肋骨断了,还戳了肺,太医都说是凶多吉少了。”秦王妃觉得自己说这几个字真的好困难,说完就又是一阵阵的心痛。
“没事没事。”秦王心底也是惊恐不已,但是还是要安慰住自己的妻子,“放心,月儿是天生的大富大贵的命,不会有事的。”他柔声说道,“你忘记月儿出生的时候,那不也断过一次气吗?后来又奇迹般的救活了,这一次月儿也一定会挺过去。”
云初被送回来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外面的纷纷扰扰已经与她毫无关系了,她走进了一团白色的光芒之中,到处都暖融融的,可却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她越走越远,直到看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看身形,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但是却又好像不记得了,云初朝那个人影走去,那人影却总是和她有一段的距离。
“慕容千觞是你吗?”云初终于想起来那个人影像谁了,她欢乐的叫了起来,提起了裙子追了过去,只是她越追,那影子距离她就越远,最后那影子消失在了白茫茫的柔光之中。
寝宫之外的另外一处宫殿之内,大门紧紧的闭着,熙妃娘娘神色肃穆的坐在百花团锦软榻上,楚麒躲避在熙妃娘娘身后的锦绣屏风的后面,肉肉的小手紧紧的捏成了一个团。
刚才送回了云初,他就被熙妃娘娘给带到了这里,熙妃娘娘和他说了很多话,让他的脑子到现在都是一片纷乱。
他的思绪很多,但是他完全抓不住一个重点,他站在这屏风后面听了好久,心才渐渐的冷了下来。
原来那马之所以会发疯的跑是因为马鞍里面被人下了针,只要用力的夹马腹,马鞍下面的针就会狠狠的戳入马腹之中,马怎么可能不发疯了一样的跑。
马的速度越快,马上的人就越是用力,这就是一个死循环了,除非马自己倒下或者马背上的人被甩开,否则马是不会停下的。
那副已经染满血痕的马鞍如今就丢在熙妃娘娘的脚下,外面是不是的传来哀嚎之声。
熙妃娘娘的凤眸瞄了一眼跪在面前的马夫,“还是不说吗?”
“娘娘明鉴!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马夫的耳边是外面的哀嚎声,他已经吓的腿肚子抽筋了。
“你负责少爷的马,马鞍上有问题,难道你会不知道?”熙妃娘娘的声音不大,但是声调却是冷冽如刀。
“这马鞍是新送来的,昨天奴才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啊。”马夫直喊冤。“况且早上给少爷上马鞍的是人不是奴才,是他啊。奴才只是负责给少爷喂马的。”
他指的他就是在外面被刑杖的那个牵马小厮。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原本应该是由楚家人出面来审,但是现在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人是云初,不是楚麒,而云初又是被熙妃娘娘带来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交给了熙妃娘娘来处理了。
“真的一个个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熙妃娘娘艳若桃李的脸上现在布满了寒霜,她挥了一下手,就有侍卫过来将那名马夫给拽走。
马夫骇的大叫冤枉,熙妃娘娘却只是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人被带走之后,熙妃娘娘按了一下自己微微发胀的太阳穴。
“楚麒。”她低声叫道。
楚麒白着一张脸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手隐匿在袖袍之中微微的颤抖着。
“你听明白了没?”熙妃娘娘缓声问道。
“侄儿明白了。”楚麒哑着声音说道。
见自己一贯如同小霸王一样的侄子现在是这么一副灰败的样子,熙妃娘娘心底隐隐的有点不忍,她想叫楚麒过去,但是转念一想,这孩子就是玩性太重,心里的花花肠子又不多,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此事对他来说倒是一个教训了。不如就此教育教育他。
若是他将来是楚家的家主,必不能有那么软糯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