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夏振商冷哼一声,想了想又道,“为父这书房从前探讨的是军事机密,外头把守严密,绝不会轻易被人偷听了去。”
也不是不怕。
阿思笑,“爹,俗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您从前在战场上行军打仗的,总有军师提点过你两句不是?”
这话倒是不假的。
夏振商总算稍稍熄了怒,“你的意思是,你有计谋?”所以才会在大殿之上就亮出自己的底牌?
阿思撇了撇嘴,“没啊!”她下山,又不是为了争权夺势来的。
这回答,算是把夏振商气得不轻,“你!”
阿思只好赔笑,“爹,夏家军七万人马,皇上不敢拿您怎么样,更何况我手中还有统卫军两万人,您这是慌什么呢?”
“你懂什么!夏家军七万,却有一半都远在边关,你手中虽有统卫军的兵符,可这统卫军能否听你调令都是个问题,就算调令得动,一支被荒废了两年的队伍,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去?”
“能不能翻天,还不是在乎于谁带的。”阿思撇了撇嘴,虽然从未领过兵,但她决定,应该是不会太难的。
夏振商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显然是被气得不想在与她多言了。
阿思凑上前,给夏振商倒了杯水,“爹,你猜,宫里那位是不是也如您一般的想法?”
一支被荒废了两年的jūn_duì ,根本就成不了气候。
夏振商接过水饮了一口,“自然也是这个想法,但皇上绝不会轻敌。”
就算心里真心觉得如今的统卫军已是不成气候,皇上也仍会将它当做一个威胁。
阿思点了点头,“不会轻敌,那便让他轻敌就是,总之,你儿子我有多少实力,那帮人根本就不知道。”
如今的她,是夏家的大公子,不是阿思。
夏家的大公子到底是个人才还是个废柴,没有人知道。
他们所看见的,只会是她想让他们看见的。
夏振商微微蹙眉,“你想怎么做?”
阿思耸了耸肩,“明日先去一趟统卫军,其他的日后再谈。”
“做事毫无计划!”夏振商一声叹,只想着若阿思真是个男儿身,应当比眼下靠谱些。
阿思笑,“计划赶不上变化,孩儿这叫随机应变。”说着,打了个哈欠,“不早了,孩儿睡去了,父亲也早些休息啊!”
话音落下,人已是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阿思的背影,夏振商眉心微沉,思忖再三,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这丫头性子太野,乖张不驯,终究还是难担大任。
翌日,阿思到了统卫军的校场。
统卫军两万人马,原本是负责城中外防守备,但自从丢了兵符,被皇上闲散之后,便整军驻扎在京城五里之外,两年来,朝廷对其除了基本的俸禄不减之外,也算是不闻不问了。
是以,阿思的到来,令得统卫军内的一行人如临大敌。
反倒是阿思悠哉悠哉的,将统卫军的兵符抛起又接住,大步踏入统卫军的阵营。
“你是什么人?”有人挡住了阿思的去路,一脸警觉的看着她。
阿思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脑袋的大块头,微微一笑,“没瞧见我手里是什么东西?”
那人脸色越发低沉,他自然是瞧清楚了,所以才要问明白。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统卫军认符不认人,如今我手中有统卫军的兵符,自然就是能够统帅你们的人。”她微扬着下巴,纵然个子娇小,气势却丝毫不输旁人。
那人却是一声冷哼,“统卫军的兵符,可不是谁都能拿得稳的。”
让这么一个小矮子来统帅他们这么一大帮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
痴人说梦!
阿思将兵符又往上高高的一抛,而后稳稳接住,“我觉得我拿得挺稳。”
“装疯卖傻!”那人冷喝一声,五指成爪,便是朝着阿思袭来。
阿思仿若早有预料,侧身躲过,双手负于身后,摆明了是让着对方。
只是这个‘让’多少是有羞辱的意思。
习武之人,特别是这些军营里出来的汉子,岂能忍受这样的羞辱,一时间恼羞成怒,攻势便越发迅猛。
几乎招招朝着阿思的要害袭去。
可阿思虽然不动双手,只凭身形也能将对方的招式一一化解,到最后,更是寻到了机会,猛地一个侧踢,直接踢中那人的太阳穴,力道不大,却也让那人朝着一旁重重摔去。
而在他们打斗之际,周围早已围满了人,这会儿见那人被阿思轻易就打趴在地,无疑对阿思有了几分刮目相看。
而那人却好似不服气,硬着头皮站起来,冲着阿思喝道,“再来!”
“再来?”阿思笑,将兵符放入怀中,“再来,可就动真格的了。”
“慢!”不远处一声喝,有人匆匆而来,上前便朝着阿思单膝跪地,“属下统卫军副将谈驰见过小侯爷!”
谈驰,统卫军副将,也是这两年来统卫军上下唯一听令之人。
自然,也是拒绝了皇上,说出‘认符不认人’的那位。
这般轻易就来她面前跪下了?
阿思着实有些意外。
“你知道我是谁?”他方才可是称呼她为小侯爷的。
谈驰点头,“昨夜夏侯爷已是派人来打过招呼。”
原来,是夏振商为她铺了路。
只是,谈驰是个连皇帝都不给面子的人,怎么这会儿却给夏振商面子了?
着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