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陶六平夫妻俩给几个女儿交代了一声,便携手进城去了,他们要去做什么,自是不会细说,只说了一声有事,旁的一句没提,也只让她们在家里好好的,别惹事,便直接出了门。
家务活儿现在都落到香朵儿身上,香花儿只忙于针线活计,从开年起,王氏就买了不少料子回来,都是些喜庆之物,大红的被面,大红的枕头,全都推给了香花儿,让她处个绣,是绣鸳鸯戏水也好,还是绣富贵花开的好,全凭她的意,反正料子是备得足足的。
香花儿也知道自己年底就要出嫁,这些事情,王氏交代下来,她自个便也用心来做,毕竟是出嫁之物,她也是十分上心的,还都是小姑娘家,做这些东西,不免也带出几分羞意,平常时候都是在自个屋里做绣活,并不出来与姐妹们一起。
况且下面几个妹妹,也各忙各的事儿,其实真正静得下心来,跟着王氏学刺绣,且还绣得十分出众的,只有一个香苗儿,其他几个,学是跟着学了,却学得并不怎么出众罢了。
想香花儿在刺绣上面,也是见缝插针,用了些功夫的,但倒底年岁大了一些,且之前又忙于家务,刺绣上面的手艺,也就一般般,但比起王氏手下的一些徒弟还是要强些,勉强算个中等吧,毕竟有王氏这个亲娘指导,差一些,却也没差到哪里去。
家里几个姐妹中,刺绣手艺最拿不出手,也就香朵儿和香枝儿两人罢了,香朵儿是喜爱诗书,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看书上头,别看她没进过学堂,但却从小跟着方修明识的字,后来也从他那里借书回来看,看不懂的便拿去问,人家也耐心十足的给她讲解,再加上她自个也真正是用心了的,这一来一去的,她这书也读进去了,如今倒也自觉有几分见识。
香枝儿那就不用说了,整天忙得脚本不沾地的,哪有心思学刺绣,针线活儿倒也跟着学过,勉强缝件衣裳还是没有问题,要让她绣朵花草出来,那纯属是为难人。
主要也是她深知自己精力有限,既然选择了医术一途,那就必须专心一致的去学习,在旁的事上分了心,这医术上头就难免学得不精,既然要学就要学好,学个半调子算怎么回事,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学呢,学会分清主次,很有必要。
这一日小石头旬休,不用去学堂,跟以往一般,香枝儿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从周家习武完毕,就随着她一起去了许婆婆那里,香枝儿取了经络图出来,熟记人体经脉,而小石头则是取了文房四宝,自个在旁边做功课。
两人各忙各的,倒也互不打扰。
说起小石头,他年岁不大,在学堂里的功课却是做得极好,时常得夫子夸奖,就是他那一笔字,如今也写得有模有样,让香枝儿每看一回,都深感两人之前的差距。
但这也无法,小石头是正儿八经去上学,有夫人教导,她自个却是这里学一点那里凑一点的听课,且心思还要用到医学上面,那笔字,更是没时间来练,最主要还是缺乏个人来指导。
许婆婆倒也会写字,只是见她药方上写的字,也只是规规矩矩的,看不出什么出彩的地方来,请教她,还不如自个琢磨呢,总之,许婆婆在她跟前,看着也就是个寻常人,从来没有表现出点什么与众不同的,有时候她总觉得许婆婆就是个寻常人,但内心深处又总觉得她不是个寻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