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连着办了好几场喜事之后,已是入冬时分了,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的早,也似乎格外的冷,从入冬之后,就有不少人得了风寒,很多人都到许婆婆这里来看病抓药,也有的信不过许婆婆,宁肯颠簸些,往镇上去请大夫。
香枝儿对此,并不怎么在意,愿意在哪儿看病,是人家的自由,她也不至于,因为人家信不过她们,就给人摆脸色的,那也太幼稚了。
不过如今许婆婆帮人看诊时,也要求香枝儿在场,也让她学着把一下脉,观一下病人的气色,也可以自个斟酌药方,但总会有些错漏之处,倒也不至于离谱到开错药吃死人,只不过是药的份量拿捏不到位,不太对症罢了,但她自个琢磨的药方,也只是写给许婆婆看,并不曾给病人用,当然,就她这么大点的孩子,谁也信不过她不是,她开出的药方,人家肯用那才是怪事。
也是在这个冬天,有香枝儿旁观在侧,许婆婆的医术,似乎都高明了不少,但凡得了风寒,来找许婆婆看诊的,几乎都是一剂而癒。
对此,许婆婆什么也没说,香枝儿也什么都没问,她一如既往的受着许婆婆的指点,对于观气、把脉上面,都有所长进,就是在开药方上头,也渐渐与许婆婆拉近距离。
在冬天过去一半之时,陶家的老宅里,传出了噩耗,陶正洪老爷子,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冬夜里与逝长辞,也兴许是这个冬天过于寒冷,也兴许是岁数到了,每个人都该走这一步。
说起来老爷子也不年轻了,今年正是六十五岁,前些年看着身子骨倒还硬朗,只是近两年越发不济,时不时就会病一场,每养好一次,身子骨似乎都虚几分,如此循环之下,便一日不如一日。
能活到这般岁数,也算是喜丧,对于老爷子的离逝,最伤心的还是黄氏,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苍老了数岁,伤心之下,人憔悴得有些不成样子。
陶家几房儿孙,齐聚一堂,商议着老爷子的丧事,除去外嫁女之外,余者该到的便都到齐了,披麻戴孝,为陶老爷子守灵。
“老爷子的丧事要怎么办,大家都议一议吧!”陶一平悲伤的开口道。
“爹操劳了一辈子,现在去了,自是要风光大葬。”陶二平开口道。
对于陶二平的提议,除了陶一平面露难色外,其余几人都没有意见,最终陶一平也咬了咬牙:“二弟说得极是。”
朱氏做为长嫂开口道:“既然是风光大葬,我们也没有意见,只是所需的费用,还需各房一起筹集。”
这话一出,顿时静了声,陶六平、陶七平两兄弟各自伤心着,倒还没留意这些,自然是觉得哥哥们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罢了,两人手面上都宽裕,也不在乎这么一点银子。
只是陶二平、陶五平,两兄弟却是对视一眼,他们的日子过得也就一般,陶五平还好些,家里许氏颇能持家,女儿的嫁妆办得丰厚,却也有她自个的努力,并没用家里添补多少,所以家底还在,但是陶二平就不成了,说大房日子过得紧巴,他们二房其实也差不多,主要是何氏那个败家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