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他们的行程,周承泽仍旧如之前一般,安排着剑派中的事务,当然他要出远门的消息,也并没有刻意瞒着,消息出长风一般,传得剑派上下皆知,而郑先生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他不由就有些着急了,原本留时间让人好好考虑,但这明显是没上心啊。
他不由直接找上了周承泽:“听说周掌门出远门,不知何日归来?”
文人便是如此的性子,有事不直接说事,偏要东拉西扯一大堆之后,才来说正事,他这里还忙着呢,可没那个闲功夫跟他罗嗦,周承泽淡淡一笑,神情很是坦荡道:“归期不定。”
归期不定,听到这一句,郑先生便直觉得嗓子发干,你这还归期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考虑好上京城啊?倒底是斯文人,就算心里再怎么着急,面上仍是四平八稳,很能崩得住。
“不知前儿与周掌门所说之事,考虑得如何了,若此行并无急事,不妨待京城一行之后,再做计较?”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还能比进京城还重要的了,别的什么事,不要紧的耽搁一下便耽搁一下了。
“这可不行,此事极为要紧,我早就开始谋划了,又岂能因一些无关紧要之事耽误行程。”周承泽一口回绝。
无关紧要之事?郑先生一脸如梦似幻,什么叫无关紧要之事,在他看来,这才是天大的事,若是确认他是国公府二公子,那么他的身份地位,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事关前程,这样的大事,他竟觉得无关紧要,那什么才是紧要的,他想也不想便开口问道。
“还请教周掌门在忙什么大事,这般要紧?”他也是急得有些糊涂了,口不择言,直接问了出来。
要说各行各业那也是有规矩的,江湖上的规矩那也是不少,像郑先生这种,完全算是一个外人,却问起一派掌门,近日忙的什么大事,很是不合规矩,别人人家派中的大事,你一个外人是没资格过问的,就说你以什么立场来过问人家帮派中事务,若是一些紧要事务,说与你听了,再走漏了风声,你拿什么来赔?
如此种种,怎么也不该他一个外人插嘴的,不过周承泽并不与他计较,而是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情来,开口回道:“自然是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听得郑先生又是一惊,不由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不过也确实到了谈论婚配的年纪了,可是,这个时候谈论婚事,并不合适啊!
在他看来,若是周承泽的身份有了转变,那么他以后便是高高在上的公府少爷,若是运道好,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造化,虽人才出众,但他也有自己的短处,比如说在乡野长大,没有接触到贵族圈子里的人脉,也不太熟悉官场上的规则,此间种种,却也不是不可以弥补,最好的法子,便是联姻,若有强有力的妻族支持,那么他在国公府的地位,绝对稳稳当当,可能少走很多弯路。
而他现在谈论婚事,说的必定是小门户的人家,对他以后并无多少帮助,甚至还会成为拖累,这般实在不智。
他是大公子的人,而大公子很看重这个流落在外的弟弟,他自然也想为其打算一番,也省些大公子的心力,不由便开口劝说道:“周掌门,这婚姻大事,乃父母做主,不妨待京城一行之后,再谈婚论嫁,岂不更妙!”
“郑先生说得对,婚姻大事,父母做主,我无父无母,早年间我阿爷便为我定下了亲事,前两年本就该成亲了,只不过一直忙于杂物,耽搁到现在,这亲事是不能再耽搁了。”周承泽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