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这般捧着香枝儿,王氏自觉得也颇有面子,心里乐呵呵的应承着:“都是乡邻乡亲的,她不顾着咱们自己人,还顾着谁去,这本就是应该的,倒不必说什么谢不谢的。”
“哟,那不是陶富贵嘛,怎么也来了啊!”一群妇人们聚在一起,就少不了叽叽喳喳,远远瞧着有人来,不由就一个个盯着了。
“瞧你们这话说得,你们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那年我家那小孙子磕破了头,可不是亏得香枝儿给救回一条命嘛,虽然你们都瞧不起我陶富贵,可我也不是个没良心不是,香枝儿大喜之日,自也不能少了我这一份礼不是!”陶富贵说着,便挥了挥手,身后跟着儿子孙子,一人手里抱着个红布扎着的箱子,一人手里捧着好几匹红布扎起的布料,两人上前,将东西递到王氏的面前。
“咱们两家以前,虽然也时有磕碰,不过这一个村住着,谁家还没点这样那样的事不是,上嘴唇还跟下嘴唇有打架的时候呢,以往的事也别太较真,香枝儿成亲,自是少不了我家这一份礼……”陶富贵话说得倒是挺漂亮。
这人虽然以前也是个泼皮性子,不过如今上了年纪,也是有所收敛,真论辈份,在场大多数人,都还得敬他一声长辈,再则这是陶家的喜事,自也不会有人在这会儿驳他面子,再则,以前跟陶六平有些不对付的,那也只是陶富贵的儿子,自也不能把这些算到人家老子头上,况且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还真记在心上,那就太小心眼了。
又是这样的大喜日子,王氏自也不会闹不得愉快,且人家也是诚心上门,王氏自也痛快的收了:“你老人家能来,也是咱们香枝儿的福气,明儿还请过来喝一杯喜酒!”
“哈,好好,都说六平媳妇是个痛快人,我瞧着果然如此,这满村里,再找不出这么利索的媳妇子了。”陶富贵红光满面,很是捧场的夸道。
这陶富贵家,都是一家子泼皮性子,因在外面干些营生,日子却是过得不错,但村里人家少与他们家来往的,以往别人家有什么喜事,他们也不会往前凑,人家未必领情,那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不过香枝儿这里,陶富贵却是觉得,必须得来一趟的,倒也是没料到,王氏会是这么一个痛快人,陶富贵都不免对王氏越发高看一眼了。
香枝儿的喜事,陶六平的几个兄弟们,自也是少不了要来送份礼的,要说他们兄弟在没分家之前,关系还真是颇有些紧张,但分家之后,这些年各过各的日子,这感情倒是比以前还好些,见了面时常会打个招呼,谁家有什么事,自也少不了一分礼,而且陶六平家日子过得一年比一年好之后,给兄弟们的礼也都是颇为丰厚,这自然也让各兄弟都记他的情。
而王氏也是个会做人的,妯娌们的关系也都过得去,除了陶二平家的何氏,时不时出来惹人有些厌烦外,其余几家都还算是好的,兄弟间客客气气的处着,倒也还算亲近。
朱氏、许氏,更是早早就过来帮着王氏操持,而那何氏就有些拖拖拉拉,不过王氏也不全指望她们,她在村里也有一些交好的媳妇子,早早就请了人来帮忙,所以虽然瞧着人多事杂,却也并不见慌乱的。
成亲的前一日,女方家的各亲戚,添箱的添箱,送礼的送礼,对于女方来说,成亲的正日子,倒不如这头一天来得热闹,因为女方的各亲戚,都会在这一天聚集,热热闹闹的吃一顿酒宴,然后闹一场,到第二日便欢欢喜喜的送新娘子上花轿,这新娘子便也在一众亲戚的见证下,出门子了,在女方家中,这前一天才是个喜庆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