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这几天都在寻我,说吧,有什么事?”燕禇打量了几眼眼前的长子,语气很是清淡的说道。
他不太喜欢这个儿子,要知道他们燕家向来是以武传家,功勋世家,可他的长子却是身子骨弱的,连一天的功夫都不曾练过,外面传言说是文采斐然,他听着都觉得气恼,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需要什么文才,要的是功夫好,兵法熟,骑马征战天下,指挥天下兵马,读书好有个屁用,手不是能提,肩不能抗,走路走快几步,都能气喘吁吁,这样的长子嫡孙,别说带领兵马,下面的人把他吃了,他都没法反抗,要来何用?
父亲待他的态度向来冷淡,燕恒垂下眼皮,复又抬起:“是有件事要禀报父亲。”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不是面对的父亲,而是面对着护国公燕禇,不由斟酌了下说辞。
“有事就直说,我忙得很,还有很多公务需要处理,若不是什么大事,你便去寻夫人说去。”这个儿子一心读书,又不理事,又能有什么大事,在他看来,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罢了,当然,在一群没见识的孩子眼中,指定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燕恒深吸了一口气,忙道:“儿知父亲很忙,想来这在父亲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事寻夫人也不合适,父亲再忙,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听听也是不妨的。”
燕禇听着,神色略有些不满,轻皱了下眉头:“那就赶紧说吧,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咱们燕家的孩子。”
“父亲可还记得我那才满月,便被人给抱出府去的二弟?”
燕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突然提他干什么的,当时你母亲病着,府中上下乱了套,你二弟便被别有用心的奶娘给抱出府去,再没寻到下落。”提起这事,他这心里也是一阵怅然,想他堂堂护国公,竟是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护好,被人趁机给抱走了,从此杳无音讯,这也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败笔,至今想起这事来,他仍觉得气恼不已,目光扫向燕恒,这时候跟他提这个干嘛,让他回忆过往吗,越发对燕恒不满起来。
燕恒正了正神色,看向燕禇开口道:“我想与父亲说的是,已经有了二弟的下落,这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阿恪的消息,皇天不负,我总算找到他了,前几日人已到了京城,我特来寻父亲,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让他来见见……”
燕禇听得满目惊讶,丢失了十七年的孩子,还能找得回来?他率先想到的是不敢相信,觉得燕恒莫不是被人骗了,这一副瘦弱书生模样,估计脑子也是不清醒的,上当受骗也极有可能,毕竟十多年过去了,当年还只是满月的孩子,没有亲人细心呵护,如何能长大成人,再则,当年孩子还那样小,如何能瞧出模样来,就算真是那孩子,可这么多年过去,又怎么说得清呢?
他这是满心的怀疑,甚至已想到,这莫不是朝堂上的对手,故意弄出这么一出戏来,也或是在他家里埋个暗桩什么的,总之,他是不相信,丢失十多年的快二十年的孩子,还真能全须全尾的给找回来。
他是为人父不错,对自己的孩子,也有几分疼爱,可他除了为人父外,他还是燕禇,是护国公,举足轻重,一点点的意外,都有可能对整个国公护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所以,他行事就必须得慎重,绝不对出差错,对于这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他一时也很拿捏不准。
“你是如何找到的,这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都给我说一遍,这事儿很重要,不可存半点隐瞒。”护国公燕禇一脸严肃的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