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流云居那边,小秦氏并不怎么理会,对于大宅院生存的妇人们来说,不理会便是十分明显的表态了,她只需要将自己的态度摆出来,这满宅子的下人们,便明白对流云居那边,该以什么态度来对待,她就不相信了,在她这当家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谁还敢明着向流云居那边示好的。
若还真有人敢对那边示好,便是没将她这个当家夫人放在眼里,不将她这个当家夫人放在眼里,底下的下人们自是没这个胆子的,她这般,也是想看看二房三房是什么意思,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面的不成,她就不信了,一个半道上接回家来的小子,还真能比得过她精心养大的儿子?
对于大公子燕恒,她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就他那身子便是硬伤,又没习过一天武艺,只会读书有什么用,殊不知这样的人,放在国公爷的眼中,那活脱脱就是个废物点心,在国公爷的眼中,只有武艺高强的人,他才会多瞧两眼,真正能让他高看一眼的,还真几个。
小秦氏甩了甩袖子,领着丫头走进了延禧堂,她是延禧堂的常客,老夫人又是她婆婆,又是亲姑姑,情份不一般,通常过来都不需要通传,直接进门即可,这也是以往老夫人交代过的,这满府上下的女眷中,也惟有她一人有此殊荣,向来也引以为傲,这满城勋贵人家中,婆媳关系处得她们这般好的,可没有几个。
“夫人来了!”才进门来,便有丫头迎上前来。
“嗯,老夫人呢!”小秦氏温和的问了一声。
“老夫人在小佛堂里念经,已有一会儿了,容奴婢去禀一声。”
“去吧,去吧!”小秦氏摆摆手,径走走进了花厅里,才一落坐,便有小丫头奉了茶来,她便端了茶,一边慢慢品着,一边等着老夫人。
要说秦家,原也是将门,男儿都是粗生粗养,便是女儿家,也没娇养到哪里去,说起来,老夫人当年没出阁前,在家里还练过些武艺呢,倒是到小秦氏姐妹们这里,却是没人效仿的,略娇气了些,只是时运不济,秦家败落之后,她们的这些娇气,让她们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
小秦氏轻抿了几口茶水进肚,放下茶盏,便有些不耐烦了,暗道,自家老夫人当年也是个打打杀杀的性子,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也信起佛来,每日都去小佛堂里念叨几句,也不知是不是人上了年纪,都喜欢这么神叨叨的。
又等了好一阵,才听到动静,小秦氏心知老夫人这是念完经了,便站起身来,迎到了门口。
老夫人从小佛堂出来,便有丫头禀报,径直来了花厅,一眼便瞧见小秦氏,正满脸带笑的迎向她,不由开口问了一声:“前两日说你身子不适,如今可大好了?”
对于这个侄女她还是挺关心的,毕竟这满府上下的女眷中,也惟有她一个与她关系最亲近的,平常对她也极孝顺,就是她生下的那两个哥儿,也是极讨人喜欢的,就冲这个,她也很愿意多给她几分面子。
“好了,好了,劳老夫人挂心了,原本也没有什么,不过是觉得胸口有几分闷气罢了,养两日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小秦氏连忙回道。
老人家上了年纪,便有些忌讳,这老夫人一呢最喜欢看到人欢欢喜喜的样子,二呢,就最见不得人生病,总觉得一有人生病,满府都能沾染上晦气一般,可不正因为此,便不太待见大哥儿嘛。
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瞧着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便轻轻摇了摇头,心知她那怕不是生病,是因为恪哥儿归家,让她心气不顺,生了闷气呢,心里也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失望,都一把岁数的人了,竟还学着这么小性儿,一点都不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