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留下药方,陪着说了一阵话,担心他在病中,身子有些支撑不住,说了一阵之后,便回了流云居。
对于国公府中的情形,夫妻俩个,确实不如燕恒这个在府中住了二十来年的人更熟悉的了,别说府中的规矩不熟,就是人事也不太清楚,在府中住了几日,识得的也不过是几个管事,以及身边的几个下人而已,想要查探什么事情,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
更别提他们才归家来,便肆意查探府中之事,若是被人发现,那也不好分说,让别有用心的揪住了,指定会说他们不安好心。
这事也正如燕恒所说的,只有他自个来查更何适了,且他手下也确实有几个帮手,好比他们见过的郑先生,还有那些未曾见过的,想来,他读了这些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
回到流云居,周承泽的神色,仍是不太好看。
“石头哥哥,你是在为大哥担心吗?”燕恒虽然身体受损严重,可倒底还是在府中活了这么多年,将小命保住了,又读了满腹诗书,手下还有几个得用的人,可见不是无能之辈。
只不过,倒底身子是毁了,于国公之位无望,也着实有些可惜。
周承泽点了点头,好半响后,重重叹息一声:“他这些年来,过得可真不容易。”
香枝儿明白他的意思,虽然身在富贵荣华之中,可身边亲人却没几个真心待他好的,心里的孤寂冷漠,可想而知,也难怪,年纪轻轻的,便已看淡生死,换位思考一下,若她从小就生活在这样没有爱的环境中,估计也能将什么都看淡了。
对此,她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国公府是很富贵,出入满眼繁华,可人情太过冷漠了些,没什么亲情可言,不,也不能说没亲情,老夫人对小秦氏就极有亲情,小秦氏对她所出的子女也极好,庶出的公子小姐们,也有他们的姨娘疼着,惟一感受不到亲情的,也就只有燕恒这个大公子,这样说起来,他这们国公府的长子嫡孙,还真是有些可怜。
“咱们往后,你有什么打算。”香枝儿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
大户人家的日子有些不好过,原先他们也是有预料到的,所以,如今这情形,倒也没有太过意外,只是燕恒这里,有些出乎意料了,他那身子这般病弱,甚至以后可能还会绝嗣,这事儿吧,还真是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要是燕恒对周承泽也同样冷淡一些,他们倒也不在意了,挥挥手说再见,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天下之大,哪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何苦待在这国公府是不自在,银钱他们也不缺,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不成不是。
可偏偏燕恒对周承泽极好,让他感受到从没有过的兄弟之情,入府这些时日,对他处处关怀照顾,就连他们没入府前,那么多年的时间里,都从没放弃过寻找他,这情意自是不用说,周承泽又是个重情的,怕是就为了燕恒,也不能那般潇洒的说离开了。
听着香枝儿的问话,周承泽果然一脸的犹豫不决,他没想过待在京城,在这国公府里长待下去的,剑派那边也还没给个说法,毕竟那也是他辛苦打下来的事业,上河村那边,还有他的家,他从小在那里长大,在那里成亲,那里永远都是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