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流云居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近日,小秦氏却是着人,死死的盯着那边的情形呢,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便等着看笑话呢,别人的笑话没有意思,但吴氏两个儿子的笑话,她却是很乐意去看的。
但盯了两日,流云居那边,即是一如既往般的,进进出出也就那么几个人,并无别的什么声响,倒是让小秦氏觉得纳闷了,按理说,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手里并没有多少钱财才对,陆陆续续买了那许多东西,银钱都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
想她以前为妾那会儿,手里着实紧张得很,虽然有姑姑帮补,可她花用也不少,得多置办几身鲜亮的衣裳,得多打几件首饰不是,只有穿戴得漂漂亮亮的,才更能讨国公爷的欢心不是,还有府里那些眼高手低的下人们,也得给几个打赏不是,不然,人家随便给使们绊子,她就能被吴氏给吃了。
总归,那会儿辛酸,现在都不愿意再提起来了,手里银钱不凑手的艰难,她是深知的。
但流云居那位,她倒是很想瞧瞧,是手里真有银子呢,还是在充大款儿呢,心里略思索了一番,便吩咐丫头道:“去,把二少奶奶给请过来。”
丫头恭敬的应了一声是,随即便出了门去。
小秦氏不由又怔怔的出了会神,她觉得这位二少奶奶,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像先前,她们笑话她,给她脸子瞧,人家混不当一回事,那脸皮,也不亏是泥腿子出身,好比地里的泥糊了两层在脸上似的,着实厚实得很,怎么着她,她也不见半点羞愧的。
要说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各名门的贵妇们也见过不少,像这位二少奶奶这般厚脸皮的,她还真没瞧见过,平常的新媳妇,那怕是见人脸色有些不对,都会在心里琢磨好几个来回,是不是言行不得体啊,也或是什么别的原故呢,总要找出个原因来,下一回万分恭敬小心些,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而他们这位二少奶奶倒好,不管你是说好听的好,还是难听的好,反正她都是那么一张笑呤呤的脸,半点不会着恼,也不会生气的,着实让人说不出她什么不好来,有心想挑刺,也都只能拿她出身来说,可说了人家也不当一回事,还真像个刺猬,让人无处下口的。
香枝儿见锦华轩的丫头来请,着实奇怪了一阵,往常小秦氏并不理会她,也不需要她去请安什么的,今儿倒是让丫头来请,也是让人意外,但她这人戒心重,总觉得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可知夫人唤我过去,是有什么事吗?”香枝儿冲红梅使了个眼色。
红梅会意,手里捏了个一两银子的荷包,直直塞进那丫头的手中,笑道:“好姐姐,咱们少奶奶这还是新媳妇呢,要去见婆婆,心里难免有些忐忑,还望姐姐指点一二,也省得咱们少奶奶惹了夫人不高兴的。”
香枝儿却是但笑不语,端了茶慢慢抿着,她倒不是担心会惹小秦氏不高兴,而是担心小秦氏在憋什么坏呢,人家是名义上的婆婆,真要寻她的错处,想来也简单得很,只不过国公府内,因护国公行事十分公正,半点不容人欺瞒,所以家风倒也尚可,也由不得小秦氏随意使坏,行事前,怎么也要忌惮一二的。
但不管如何,锦华轩那边也是要防备着些,弄清楚她的意图,早些有所准备,方才能全身而退不是,虽然这是锦华轩的丫头,但她也不是想要收买她,不过是让她提点几句,小秦氏找她过去的目的而已,倒也不算是背主的行为不是。
那小丫头暗地里捏了捏那荷包的份量,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喜色,小秦氏平日里行事颇为小气,对下面的丫头们并无多少赏赐,以至于这些丫头,便有些眼皮子浅了,真要有心想要打听她院里的什么事,只要舍得砸银子,除去一些十分机密的事情这外,其余的也是极好打听的。
“是什么事,夫人并没有交代,不过在夫人吩咐过来寻二少奶奶之前,夫人有提起过大佛寺的事情,其余的,奴婢也并不得而知。”小丫头老老实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