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你赶紧帮为娘想想办法,总不能让外面认回来的贱种占了便宜,你哥哥不在家,我也只能指望你了,你如今也长大了,是该担些事的时候了。”小秦氏拉着燕悯的手,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神色间很是着急。
拉着他的手说正经事儿,燕悯这还是头一遭,一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不过听着母亲嘴里说,周承泽是贱种这样的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那再怎么不好也是他二哥啊,骂人家一句贱种岂不是连着他也被骂了,他们虽不同母,却也是亲兄弟。
“母亲你好好说话,那是我二哥不是什么贱种,怎么说也是父亲的儿子,你这那样骂他岂不是连着儿子与父亲一起骂了,那也亏的是在我跟前说,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不定他会怎么着你呢!”燕悯推开小秦氏的手,大刺刺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小秦氏顿时被他这话梗了一下,有些没好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跟母亲说话呢,那燕恪到底是半路上认回来的,是不是你父亲的血脉还真不一定呢!”她就喜欢这般去揣测,意在贬低对方。
燕悯听着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母亲这话你也就跟我说说,你敢跟父亲说吗?就凭二哥长得跟父亲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那也不可能不是父亲的儿子。”总归,他是没有半点怀疑的。
“我说,你到底是在哪一边的?胳膊肘往外拐了吗?”小秦氏气恼的说道。
他那话说的没错,就凭周成泽跟国公爷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长相,就不能说他不是国公爷的儿子。
但是现在他们并不是要去追究这个问题,而是想想法子,怎么着那燕恪给压下去,这也着实太气人了,悄没声息的就谋了个御前侍卫的差事。
如今年纪轻轻,便是御前侍卫,正经历练几年下来,不定就能主政一方了,真要让人成长到那会儿,这国公府怕就没他们娘仨什么事了,世子之位,国公之位,人家还不得手到擒来。
“我自然是站在母亲这一边的,可母亲你说话也得讲些道理不是,二哥虽然与咱们不亲,但到底也是我的兄弟,你骂他岂不是连带着把我也骂进去了,这我自然就不乐意了呀!”燕悯嘟着嘴,将脸撇向一边,他从香枝儿手里要走了美月,心里还是念着流云居几分情的,尤其是美月如今十分得他喜爱,就越发觉得流云居的人不错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真是要气死我了。”小秦氏只觉得燕悯是个里外不分的,什么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这也真真还是个孩子。
但现在并不是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小秦氏吸了吸气,开口说道:“好了,我们先不说那些旁的东西,只说那燕恪,如今得了御前侍卫这样的差事,咱们得想想法子让他做不了这个差事才好!”将人给撸下来,最好是什么差事也别让他干,就这么在家里胡乱混着才好,甚至多惹点事儿,让国公爷彻底厌弃他才好。
“母亲,你怎么总跟二哥过意不去的,不过一个御前侍卫的差事罢了,他愿意做就做呗,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燕悯有些想不通,虽然他与二哥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那也是国公府的公子,也同样是母亲的儿子不是,何以这么不看好人家。
小秦氏听着他这话,顿时觉得生气了,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怎么没关系啦?我跟你说关系大着呢,真要让他成了事,不定你父亲就要立他为世子了,那可不是你嫡亲的兄弟,到时候你还指望着,能如现在一般吃喝玩乐呢?人家能容得下你,那才是怪事,不定给个三瓜两枣将你给打发了出去,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么一说倒还确实是关系大了,燕悯不由有些愣神,他年岁不大,很多事情也都不怎么上心,每日你不过是想着怎么吃喝玩乐罢了,哪里曾想过那么深远的事情。
但如今已经把这事儿说到他跟前来了,他也不由认真的去思索了一番,这事儿似乎还真是挺要紧的,也难怪母亲如此着急。
他原本也没怎么当一回事儿,但让小秦氏这么一说,他心里不由也着急起来,顿时拉着小秦氏的手,问道:“母亲,那咱们怎么办?”他吃喝玩乐惯了的人,真要面对那样的情形,自是不乐意的。
一想到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整日的吃喝玩乐过日子,他心里就有些着慌,他可什么都不会呀,又没有国公府做后盾,他这什么都不是了。
小秦氏见他一脸着急的样子,颇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心里顿时十分无奈起来,明明是他唤了这孩子过来,让他帮着自己出出主意,结果呢,他自己先乱了神了,什么主意都拿不出来,却还要什么都指望她呢。
顿时便觉得一阵泄气,罢了罢了,这孩子还太小了些,也没经过什么事,如今指望他却是指望不上的。
“我这本来是想找你问主意的,结果你却反过来问我了,罢了罢了,这事儿还是我再想想吧,指望你那也是指望不上的,你先回去吧!”小秦氏冲他摆了摆手,神情间很是无奈。
“可是母亲你都没跟我说要怎么办呢?这就让我走了,我的心里不就一直挂着的嘛,哪里能放得下来!”燕悯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怎么着也该先给他个说法,再打发他走吧,他这般悬吊吊的,什么事儿都不跟他说清楚,心里可不就得一直记挂着了吗?
小秦氏顿时就着恼道:“让你来给我出主意,结果呢,什么主意都没有,你反倒是问起我来,我又怎么知道呢,我一个妇道人家,可全指望着你们哥两个,可你看看你,让一个丫头迷的屋都不出了,说起这个就让我生气。”
小秦氏抬眼瞪着燕悯,因着燕悯的行径,她心里也着实恼了他,可这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不管他的。
“好了母亲,你就不要说了,儿子自然是比不上三哥出去息的,你又不是头一天知道,那我便不问了吧,母亲你有什么主意了,就遣人过来先给我说一说,也让儿子放心下来。”燕悯说完这话,抬脚便出了屋。
小秦氏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顿时一阵泄气,指着燕悯离去的方向,无奈叹息道:“瞧这孩子这样子,我能指望他什么呀!”
长长一叹之后,想着燕慎到底是可靠的,比燕悯可是强了百倍不止,心里略好受一些,安慰自己般的说道:“出息的儿子一个就够了,也省得他们兄弟以后起龌龊,如此这般倒也罢了。”
如今她是彻底不对燕悯抱什么希望,这孩子也就只适合安心过日子吧,别的东西一点也不能指望。
小秦氏在屋里气一阵,叹一阵,想起燕慎便又觉得欣慰,所幸还有这么一个出息的儿子在,她这辈子也不用太过发愁的。
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内宅妇人,见识有限,对于外面朝堂上的事情,那是半点也插不上手的,最主要的是国公爷这人向来刚正,从不与内宅妇人们说起外面朝堂上的事情,所以她对这些真的是知之甚少。
而如今慎哥儿不在家,除去老夫人外,她在国公府中就是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再瞧袁氏氏与陶氏妯娌两人,如今有商有量的,一起分摊家务,让她没来由的,升起一丝羡慕之感来,也越发觉得孤掌难鸣。
想到此处,不由长长叹息了一声,外间朝堂这事她也是管不了了,索性提笔写封信给慎哥儿,让人送去,告知他一声,若有什么主意,可写信回来知会于她。
着实插不上手,如此到也只能放下,不过却是可以想一想她能插上手的地方,例如说慎哥儿的亲事。
有老夫人出面刘家那边欣然应允,只是成亲的日子却还没有定下来,对方姑娘年纪不大,却已有十五岁,也是过了及笄之年,放平常人家也是早已可以嫁人生子了,只是富贵人家,都是十七八才出嫁的,她这年龄就有些偏小了。
刘家的意思,大概也是想多留姑娘几年,当然,这也是因为疼爱女儿,舍不得家里的姑娘早早出嫁,毕竟嫁了人之后,在娘家与在婆家的区别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