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泽听了香枝儿的话,拿了帖子出门,陈三吴七等人,自是各自欢喜,自他当差之后,与他们就聚得少了,还有上次与王绍平打架那事儿,也是他们连累了人家,心里本也过意不去,虽然他也没什么事,可倒底也是受了他们的牵连。
虽然也都正正经经的赔过罪了,不过逐渐来往得少了,也不免让他们多心的。
如今总算是把人给盼出来了,一众人等自也是欢喜非常,喜笑颜开很是热情的招呼着。
周承泽一来就发现,他们这是热情过了头,不由好笑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哪儿的话,咱们这不是也有些时日没见着你了嘛,这心里也怪想的,难得出来一趟,还能不好生招待不是!”陈三笑得十分坦荡的说道。
“就是,就是,承泽你可真是最难请的,旁的人叫一声也就出来了,惟有你,回了府里请都请不出来。”旁边一道声音,略有几分抱怨道。
“你们也知道,我如今当差,回家的时候就少,若还跟你们出来厮混,那在家里的时间就更少了!”周承泽难得心情不错,与他们解释道。
“你总待家里干嘛啊!不当差的时候,正该出来与咱们兄弟乐呵乐呵才是,守在家里有什么趣儿!”陈三是个直性子,直来直往道。
吴七心思却是比他更灵活,略思索了一下,不由笑了起来:“待在家里,莫不是陪嫂夫人,听说如今有孕在身,来年承泽就要做父亲了呢!”
在场诸人,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纪,有的比周承泽要小,有的比他要略大些,不过贵家公子们,成亲不是小事,更多的是为着家族的利益而结亲,为着稳当,这亲事自也就说得晚了,所以在场诸人,大部份都没有成亲的,不过没成亲,却并不代表不知事,这些人中,身边少说也有三五个通房丫头侍候着的,不然日常说些浑话,也不能张口就来。
“这年岁不大,做父亲倒是赶在咱们前头了啊,说起来,咱们都还没有恭喜承泽,即将为人父了呢!”
一众人顿时起哄,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要向他敬酒。
这杯酒周承泽却是半分不推却,喝得十分开怀。
贵公子们的品位,与江湖人很是不同,江湖人喜喝烈酒,甚至还喝得十分豪爽,大碗大碗的往嘴里灌,甚至一些还直接用酒坛子来干,周承泽见识过那般的酒量的人,如今应付起这绵软的酒量,那是游刃有余,一圈儿酒敬下来,也不见他有半分醉意的,他这酒量,也是实实在在的练出来了。
“说起来,咱们还没有正式去拜会过嫂夫人呢,改日得闲,还请承泽你引荐引荐!”一众人也都是察言观色的祖宗,最是会看人脸色。
一瞧他这模样,说起家里女眷时,那欢喜的模样,足可以看出,他对家里的妻子有多看中,能看出这点苗头,那少不得也要寻着机会恭维几句的。
不过对于周承泽的妻子,他们其实也打听过一些,毕竟与周承泽相交,自然对他的事儿都会打听清楚,不然什么时候说错了话,岂不无形中得罪人还不自知。
当然,打听来的消息,也不是那么详细,毕竟国公府这样的人家,门禁森严,府中的奴婢那也是训练有素,对于府中之事,绝不会轻易外传,能打听到为数不多的消息,那也是府中有意放出来的,当不得什么大用,却也能了解些概况。
只知香枝儿是小门小户人家出身,贫寒农户人家,要说这样人家的姑娘,他们还真没接触过,了解得为数不多的农家姑娘形象,大约就是,膀大腰圆、声如洪钟、说话粗鄙不堪,总归与大家闺透,是完全不同的形象。
而偏偏这样的人,却让周承泽十分看重,甚至推掉与他们相聚的机会,也要回家与家中娇妻相伴,这也不得不让人深思。
“她如今不方便见外客,待以后方面了,我自会领你们过去见见的。”周承泽也不推委,正常的拜坊,富贵人家也是常见的事,这也就是大户人家的规矩了,这要是在他们乡下,直接提点东西就能登门了。
众人也明白,她如今怀着身孕,自是不好见外客的,许多贵妇们怀孩子,身子弱些的,几乎都没怎么下过床塌,见天儿的卧床休息,还谈什么见外客呢。
这一茬揭过,众人又说起旁的事来。
“听说太子想纳秦相家的姑娘做侧妃,这事儿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们谁可听说过这事不曾?”其中一人,一脸神秘的说道。
“嘿,这事儿啊,我也听说了啊,要我说,太子这脸也有点大,秦相那可是文官之首,他家的姑娘,那是个顶个的金贵,定然不会给人做妾的。”陈三笑嘻嘻的接了一句。
“可不就是这样嘛,文臣大多家风严谨,尤其是秦相,治家极严,家里的公子少爷们,除了正妻,那是连个通房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妾室姨娘了,从上到下清清爽爽得很,以至于家中的公子小姐,那都是嫡出,没有庶出一说,这太子可不就是脸大嘛,让人家嫡出的姑娘给他做妾,也亏他想得出来。”宁远候府的宋六公子,很是不屑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倒是惹得旁边一众人等,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不由瑟缩了一下,结结巴纠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怪吓人的!”
“嘿嘿,宋六,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秦相家的小姐了,所以才这般愤愤不平?”陈三嘿嘿笑着问道。
“秦相家的小姐,知书知礼,品貌端方,你可别乱说,没得辱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宋六略有些羞涩的回道。
他这模样,顿时看得一众人瞪圆了眼,随即不知是谁,先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大家便都齐齐笑出声来,甚至有几个似憋得狠了,一边儿伸手指着他,一边儿拍着桌子,笑得完全停不下来。
宋六见他们这样子,一时闹得满脸通红,他也没说啥啊,何以就笑成这样了!
“咱们自是不会乱说什么混账话,辱没了人家好姑娘,只是宋六,你这也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秦家的姑娘,那是一等一的,即便是选入宫中做皇后都做得,你却拿眼睛盯着人家了!”陈三毫无客气的打击他道。
宋六顿时也有些讪讪然:“我也没想别的,只是觉得人家姑娘不错,我哪敢肖想什么,倒是你,可别乱说。”
“你瞧瞧你那样子,还说没想什么,没想什么你脸红什么红,瞧瞧这样子,差不多跟个猴子屁股似的……”陈三伸手指着他。
要说这文臣与武将的地位,要是有战事时,那绝对是会掉个个的,武将的地位,妥妥的在文臣之上,但如今却是太平年月,许多年没曾开过战了,满朝上下,从皇帝到百姓,似都习惯了这样的安生日子,尤其是皇帝,因着每年的军费拔得多了,对武将是越发的瞧不上眼,想要一力打压下去,但武将兵多将广的,也不能轻易得罪,越是这么想,便越心生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