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二公子头一回领兵出京,国公爷竟然连交代一声也没有,听说回府就进了书房,也不知他这心里是怎么想的,难不成就只有三公子是他的儿子,咱们二公子就是后爹生的。”香枝儿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话还不好在周承泽面前说,不然还让人以为她是在挑拔离间呢,也只有趁他没在时,与身边的人说几句。
她说这话,下面的丫头们可是不敢接话,帮着少奶奶说国公爷的不是,要让国公爷知道了,这府中还有她们待的地儿?然而少奶奶才是她们的主子,要帮着国公爷与少奶奶作对,她们是犯傻了不成?
自是什么也不说的好。
“少奶奶这是担心二公子了吧,都说只是几个毛贼闹事,二公子带这么多人出京,想来是马到功成,凯旋而归,咱们国公府可是武将世家,但凡出征就没有吃败仗的。”
“你这说的是咱们府中历任大将军吧,大将军若吃了败仗,只怕咱们安国都不保了,如今朝堂还好好的立着,可见这确实是从不曾吃过败仗的。”香枝儿接了一句。
顿时堵得丫头哑口无言,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若国公府的大将军都输了,那朝廷只怕也不存在了,安国也要改朝换代了。
“再说那毛贼闹事,若真只是几个毛贼,各地驻军怎么就清剿不了,还有朝廷再派兵马出去,凑折上倒是写得明明白白,说是数百人动乱,而就数百人,各县衙都弹压不了,咱们二公子带的人,人生地不熟的,这一冒然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谁输谁赢可还在两两之数。”她的担心,可不是没有依据的。
丫头听得大惊失色:“这么说咱们二公子此番十分凶险,那咱们……不若少奶奶劝劝,让二公子别去了!”
“不去都不成,没听说是皇上当朝下旨的吗,文武大臣们全都在场,这要不愿意去,那就等同于抗旨了。”香枝儿摇了摇头。
“那咱们怎么办,不若去求求国公爷!”只这话才一出口,顿时便又闭上了嘴巴,显见国公爷并不愿意理会这事啊,要真上心,一早就唤二公子过去说话了,然而除了大公子那边上心些外,这府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人关注此事的。
倒也不是说没关注,指定私下里个个都将事情打听了一番,只不过却没人拿自家二公子当回事罢了。
“那咱们?”
“可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二公子可也不是无能之辈!”香枝儿轻哼了一声,她自然是相信周承泽的,只不过心里倒底还是担心。
丫头一阵哑然,最担心的还不就是你嘛!
这事儿吧,始终有些悬,倒是谁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流云居的丫头,心下都有些怨怪国公爷,即便是不能抗旨不遵,那也应该指点一番,叮嘱一些细节之处,省得让人走弯路,再为着安全之故,多给几个可用之人护卫安全,这才是当爹的该做的不是。
然而,什么也没有,连面都不曾露过,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就算不是在身边儿长大的儿子,那也是血脉至亲不是。
书房之内,护国公燕禇坐于上首,在下方依次坐了六个长衫文人,这些都是府中的谋士,时常出入书房重地,与国公爷一起议事。
而此刻燕禇却是一言不发,神色不怎么好,只静静听下面几人的争论。
“依谋看,皇上对国公爷越发忌惮猜忌,原本还只是私下里搞点小动作,如今却是越发做到明面上了,早朝这样的场面上,居然也当廷不给国公爷面子,咱们安国有史以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儿,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向来有刑不上大夫之说,国公爷这样的身份,实在是……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