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仲与燕禇不对付,自是不想他如意,旁敲侧击的提醒他,想让他把军权交出来,既如了皇上的意,而没了军权的护国公,那还不是可以随意让人打压的吗?
想想他不过是想把侄子送进大营做个参将,军中四品参将也不算什么,武将官职向来低于文官许多,即便是四品,也真的算不得什么高职,他一切都打点好了,然而却让燕禇给撸了下来,这让他大失面子,至此与燕禇就极不对付,处处与他为难。
“杜大人想是操心得太过了些。”燕禇冷笑一声。
“这做人嘛,总还是得识趣一些,不然……呵呵,闹到最后就不好收场了!”杜文仲也是一阵冷笑。
皇上打压武将之举,已是做得十分明显,然而燕禇就跟看不懂似的,仍是我行我素,丝毫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样又能有什么好结果,他就等着看国公府会有什么好下场。
自古皇权至上,这天下间竟还有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的人,呵呵,杜文仲顿时露出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来,他直觉得再这么下去,皇上定是会下狠手,到时候燕禇会如何,他就等着瞧热闹吧,谁让他这么不识趣呢。
“好不好收场的,倒也不劳烦杜大人费心,杜大人有这个闲功夫,不如多费心为你那侄子谋个好差事。”燕禇轻轻一叹,随即神态自若,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
这可是杜文仲的痛脚啊,他为此事丢了脸,便很是忌讳人家在他面前提这事,而如今燕禇却是毫无顾及的在他面前说起这事来,相当于当众打他的脸,顿时把他气了个倒仰:“你……”
燕禇却并不去看他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伸出指头弹了弹衣襟处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态一脸悠闲的说道:“什么你你我我的,杜大人有闲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家事,旁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说着便抬脚离开,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他。
眼睁睁看着护国公,很是嚣张的从自己眼前走过,杜文仲已是气红了眼,内阁五位顾命大臣以秦相居首,而自己算是最为年轻的一个,也正因为年轻,在位的时间也可能会更长,未来走到秦相那个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朝中多少人看清这一点,对他巴结讨好者甚众,而文官又远远高出武将一头,所以在他看来,护国公明显是不如他的。
然而人家军权在手,即便是皇帝打压,人家的底气却仍是足得很呢,杜文仲看着远去的人影,一双眼中满是阴郁之色,护国公任你如何不可一世,我也要把你给拉下来,踩在脚底下,也好让你看个明白,什么叫大势所驱。
这两人说话,闹了个不欢而散,散朝还没来得及走的人,自是看了明白,不过人家闹什么事儿,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不过不经意的多看了两眼,谁也没多事参和进去的。
朝中之事,非是小事,这牵牵扯扯的,背后还不定有多少事呢,且这两位身份都不低,谁要去参和其中,那才是傻了呢。
护国公淡定离去,而杜文仲却是甩袖离开,即便是不明事由的旁观者,也能看明白这两人谁占了上风,谁落了下乘。
然而离开的护国公,心情却也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从朝堂上离开,径直上了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面上的平和,并不表示他心情也一样的平和,也只有身边近身侍候的,能察觉出他心情不太好,一行跟随之人,也是颇有眼色,谁也没去触霉头,只一声不吭的跟随着。
直到回到国公府,燕禇从马车上下来,径直往书房走去,这才开口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去请几位先生到书房议事。”
府中的幕僚有好些位,都是跟随护国公多年的老人了,日常没什么事时,也会聚在一处说说闲话儿,但今儿这情形,明显不是说闲话的,显见是有要紧事,跟随的下人没敢耽搁,转头就赶紧去请人去了,国公爷吩咐下来的事儿,谁要是敢耽搁一时片刻,指定挨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