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备考,多数时候都是在家中,并无什么异样,要说出门,倒也出过几趟,都是去的杜学士府中,说起来,还是杜学士府里先来人与他接触的,后来慢慢来往得多了……”香朵儿缓缓说,不时的摇了摇头,这其中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杜学士府?”香枝儿皱眉,与杜家有来往,也果然能让他底气足些,而杜学士此人,年岁也不过四十出头,便做到这个位置,也是个极为钻营的人物,且这个年纪,前途还十分远大。
“嗯,杜学士府,据说杜学士十分欣赏他的才学,方修明去过好几回,每次回来,都是一脸兴奋的神情,显见与之相谈甚欢,还有殿试之时,似乎也是杜学士帮着说了几句,所以皇上才点了他为探花郎……”香朵儿回想着说道。
提起这个探花郎,要说以前也是期盼良久,但如今却只觉得讽刺,若能料到有今日,她还是希望方修明仍是乡间的那个读书郎,一辈子也不盼着他出息的。
“这杜学士倒还真是不负他爱钻营之名,竟是随便一个书生他也能折节下交,能有今日今时的地位,果然不容小觑!”香枝儿感叹一声,想来每个人能有所成就,也绝非偶然。
“莫不是你觉得和离之事,与杜学士府有关?”香朵儿皱眉思索道。
“杜学士花了这么多心思,而方修明也不负他所望,被点为探花郎,想必这彼此间的关系,拉拢得更亲近才好呢。”香枝儿分析道。
香朵儿也非是笨人,一听便明白了几分:“所以,便想结下姻亲,我便成了阻碍?”想到此,心中也顿生恼怒,若非如此,她也想不出方修明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和离,他们夫妻感情虽是淡薄了些,却也没闹到要和离的地步,还是在这节骨眼上,对方修明的名声也未见得好不是,之所以会如此,也是顾不上了吧,迫不及待的想要巴结上杜家。
香枝儿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具体如何还需要证实,我这就派人出去打听,杜学士府那也是家大业大,府里下仆无数,这些也非是多机密之事,想必也能听到些风声的。”
“此事便有劳你了。”香朵儿一脸疲惫的说道,今儿要不是香枝儿帮着分析,她还当真不知道,方修明竟还是这样的人,心下也是觉得一阵可怕,同床共枕了十年的枕边人,她竟是连对方心中所想都不知。
而方修明,她也不是不失望的,竟是为了权势,什么都不顾了。
“你我姐妹,何须说什么客套之语!”香枝儿摇了摇头,看她脸色不好,便道:“你不若好生休息,养足了精神,咱们与方家还有得磨。”毕竟将孩子归女方教养,也无此等先例,方修明如今又是探花郎的身份,估计也是丢不起这个脸。
如此下来,也有得磨了。
香朵儿也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随着丫头下去了,再则她也不放心两个孩子,先前心里烦闷,这会儿却是因香枝儿几句话,让她看到了希望。
待人下去,香枝儿便让人去唤了阎宽来,将此事交代于他:“杜学士府那边,仔细打探一番,他与咱们国公府向来不和,这事儿你也多留心一下,再则听说最近也极得皇帝的看中,几句话便能左右其心思,可见这人心思之灵巧……”
她这里叮嘱了一番,阎宽自是无多话,双手抱拳便领命而去。
待人远去,香枝儿这才坐下来,一连声叹气,这世上并非人人都是陶六平,虽说他性子太软了些,倒底也还是个好丈夫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