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那拂柳,无知者无畏,见老太太被人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她也是很不服气,她家老爷可是探花郎呢,连皇帝都夸的人物:“什么律法不律法的,咱们老爷可是……”
“住嘴!”方修明听说起了争执,连忙赶了过来,搬嫁妆这样的事,他并不耐烦纠缠这些事情,便只让人在此盯着,不想老太太竟是跑了过来。
阎宽见到方修明赶来制止,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打量着对方,寒门士子本是让人尊敬的,可是方修明这富贵就抛弃糟糠之妻,这等行为也着实让人不耻。
“原来是探花郎来了,失敬失敬。”
听着这略显油滑的腔调,方修明也是直皱眉,他与这人掰扯了半天,也是深知此事的口舌之利,当真是并不愿与他多纠缠的,香朵儿提出的条件,他也并不怎么在意,日常总是忙于读书,偶尔得闲也会出门会友,如此与两个孩子接触并不多,而又总听到母亲说女孩儿不如儿子重要之类的种种,对两个孩子自也不怎么上心,香朵儿要孩子便要吧,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最主要的是,孩子对他来说也是个拖累,毕竟以后……她估计也会不待见,总归以后他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两个也就不重要了。
“母亲,陶氏的嫁妆,让她搬走即是,咱们方家虽然单薄,但儿子如今已是授了官职,供养母亲不在话下。”方修明并不理会阎宽,只对着方老太太缓声说道。
“儿啊,这可是咱们方家的东西,哪能便宜了旁人!”能存下一点家底是有多不容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年轻时过过苦日子,自然看钱财着紧。
“母亲,你是不相信儿子吗?”当着外人的面,方修明觉得有些丢脸,尤其是这阎宽,先前掰扯时,已是让他失了颜面,这会儿自是不想再落下风,属于男人的面子,也不能一落再落。
“不是,儿啊!”方老太太还要再说,只瞧着方修明有些发青的脸色,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了,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这个儿子已是长大,而她也老了,一些时候,她已是开始看儿子的脸色过日子了。
“老太太别急,老爷说得对,这些东西让人搬走便搬走吧,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老爷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官身,以后想要多少家底没有的,老太太也不必计较这一点半点的。”拂柳扶着方老太太,劝说道,原本的想法,已是在看到方修明变脸后,不敢再坚持了,只顺着他的意,劝说起老太太来,也是想为自个博个贤良的名声,指望再使把劲,把老爷给拢络住,以图能有扶正的机会呢。
“这哪是一点半点的,这是要把咱们方家都搬空呢!”方老太太不敢对儿子发火,却是对着拂柳喝斥道。
“老太太。”拂柳却是伸手拉扯着方老太太的袖子,以眼神示意着,让她看方修明。
方老太太这一看过去,随即便也改了口:“罢了罢了,随你们的意吧,我老太太已是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你们年轻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她再不乐意还能怎么着,如今却是要靠着儿子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