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想到杜文仲可一直在皇帝身边,且与他又一向不对付,不定这人为皇帝出些什么主意呢,目光的余波,也不由扫了一眼立于皇帝下首的杜文仲。
一眼便瞧见他嘴角微翘,想见是心情颇不为错的样子,心下便微微一沉,这人心机颇深,又极精于算计,皇帝让他煽动之下,不定会出什么昏招呢,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静等皇帝的说法。
皇帝见他问起,脸上稍稍露出些为难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一见之下,便以发觉他的难处,然而燕禇却是视而不见,也没作声,只看他如何说。
他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着实让皇帝噎了噎,想想以往他在朝堂之上,但凡露出这样的神情来,以秦相为道的一众文臣,必然是要过问一二,可是皇上有烦心之事,或是有何为难之处,不妨说出来众臣商议一番云云,然而他这一番表情,在燕禇面前,人家却只当看不见。
脸上顿觉一阵难堪,心里少不得将人咒骂一番,但该说的正事,却还不能不说,只得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诸王若是有异心,必然朝纲不稳,护国公乃国之重臣,想必也不愿意见到这样的场面,朕大晚上找你过来,也正是想与你商议此事,之所以会朝纲不稳,想必护国公心中也有数……”皇帝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说着,眼神还不时的示意着。
燕禇瞧着他这神情,心思不由转了又转,皇帝这意思,莫不是仍是不死心,如今这番说辞,难不成还想让他自个吐出来?心下不由一阵冷笑,他就说嘛,皇帝这样的性子,又岂是好相予的。
“皇上说什么,臣听不明白,忠君爱国,这些都是为臣的本份,诸位王爷虽然身处高位,说到底那仍是臣不是,想来以皇上的君威,即便是如今膝下空虚,各位王爷也不能如何的,这一点皇上还是应当给予信任。”燕禇轻飘飘的说道。
皇帝听闻,只想吐血,什么忠君爱国,他那些兄弟,但凡寻着机会,还不把他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了,还什以给予信任,他要是真轻易相信那些兄弟,他这皇位能坐得稳才怪。
脸色顿时就不好看起来,粗声粗气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以爱卿看,诸王当真是可以相信的吗?”他不由反问道。
“虽是君臣之分,可仍是一家子骨肉不是。”燕禇微微一笑,浑不当一回事的神情。
这话一出,皇帝更觉得心口堵得一阵犯疼,屁的一家子骨肉,有这样狼子野心的骨肉么,他就不信燕禇看不明白,分明是在跟他装糊涂罢了,心下更觉得气恼不已,不过想着还有要事,倒也极力压制着脾气。
“国公爷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一家子骨肉,若不是一条心,那还不得多防备着些吗,再说了,权力相争之下,谁又曾顾念过什么骨肉亲情,这样的事历朝历代也都有先例。”杜文仲见皇帝似着恼了,担心他一怒之下坏事,不由开口说道。
“这么说,在杜大人看来,诸位王爷都起了反心了?”燕禇很是直白的问道。
杜文仲顿觉气血上涌,他不过是帮皇帝解个围,这燕禇就将事儿绕到他头上来了,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这样要命的言论,要是传出风声去,他还不得被几位王爷活刮了,虽说几位王爷并没有多少实权,可倒底是王爵,地位不容忽视。
“国公爷,你可是误会本官的意思了,几位王爷都是忠君爱国之人,又哪会有反心的。”杜文仲慌忙解释道。
“既然杜大人也觉得几位王爷没有反心,都是忠心耿耿之人,那么想来是皇上对几位王爷心生误会了。”燕禇转头冲皇帝说道。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