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p>
随着男爵夫人的报数，杜克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p>
他是原三名磨坊奴隶中的一个，因为想出了给镰刀装长杆的主意，被男爵夫人注意到了。</p>
“挺有脑子的嘛。”她是这么下评语的。</p>
然后他就被拉壮丁成为了一名……呃，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p>
他和另外两人现在不割芦苇了，陪着男爵夫人“实验”——男爵夫人这么说——那个“高炉”——又是一个新词儿。</p>
如果现在给杜克一个选择，他会不会选择重新回去当奴隶呢？</p>
“做梦。”男爵夫人说。</p>
男爵夫人不肯当万恶的奴隶主，杜克别无选择只能当为了肚子加班加点的自由民。</p>
这自由的滋味真是让人百感交集。</p>
而且不能退货。</p>
他也不能跑路。</p>
自由民除非被领主无理由殴打或者奸污妻子女儿，否则不能自由地离开领主的领地。</p>
他们与农奴的区别，其实只有是否为领主服免费劳役。</p>
自由民，不意味着可以自由地到处迁徙。</p>
罗怡一不喜欢揍人，二没有那个功能——再说，杜克也没有老婆和女儿。</p>
所以他是摆脱不了男爵夫人给他安排的工作了。</p>
“……六，五，四，三，二，一，开炉门！”</p>
罗怡一声令下，炉门轰然大开。</p>
白色的高温蒸汽立即从炉内激射而出，瞬间弥漫了四周。</p>
杜克退得很及时，这次他没被高温蒸汽伤到。</p>
这是经历了惨痛的教训才学到的宝贵经验。</p>
上次，他被蒸汽烫出来的泡还没好呢。</p>
被烫了以后，他才明白，男爵夫人给他们每人都发了一件奇形怪状的“工作服”是为了什么——那件衣服是用很厚的粗麻和粗毛缝制的带头套的长袖长外套，将人从头到脚都包裹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