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卫燕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对卫箬衣说道。
“得,我还是站着吧!”卫箬衣笑道,不知道怎么的,刚才大哥那句坐字,忽然让她生出了几分熟悉感,就好象小时候读书在学校里面调皮捣蛋,被老师拎到办公室去的感觉一样。
“你为何忽然会对我如此的关切?”卫燕说道,“我一久病之人,废人一个,并无用处。”
“那大哥就太妄自菲薄了。”卫箬衣一撇嘴,“谁说大哥是废人的?”她指着桌子上尚未收起来的经文说道,“看看大哥写的字,就知道大哥一肚子的墨水了。我见过拱北王府子雅大哥的字,我即便不怎么会看,也看得出来大哥的字与子雅大哥的字不遑多让,各有千秋,据说子雅大哥的字一字千金,我大哥的字即便没有那么贵重,百金也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大哥啊,你不要太沮丧了,你可知道你刚才已经写了一大堆钱出来了。”
卫燕瞬间有种和卫箬衣说不下去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唇角似乎在慢慢的崩裂,想笑,但是还要忍着。
为何几年不接触,她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卫燕将卫箬衣上上下下的好好的审视了一番,是他的妹妹没错,可是总觉得有点不对。
卫箬衣看卫燕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审视自己,于是马上走过去,拉住了他的衣袖摇晃,“大哥,以前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胡说八道胡乱的说你和梅姨的。”她和绿蕊还有绿萼打听过了,亦是知道了大哥与她疏远的原因。
只是在她追问到底是谁教了原本的卫箬衣说那些话的时候,绿蕊和绿萼却纷纷摇头,都说不知道原本的卫箬衣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话的。
那时候卫箬衣尚且年幼,一个小孩子,如果不是受人挑唆哪里会说出那么恶毒伤人的话来,偏生说的机会又那么的巧,早不去刺激卫燕,晚不去刺激卫燕,偏偏要等卫大将军经过的时候去刺激卫燕。所以卫箬衣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当年是有人刻意在离间她与卫燕之间的感情。
刚刚又听绿萼说卫燕小时候是个神童,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还跟着父亲学过卫家刀法,怎么听怎么都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好苗子。只可惜当年的好苗子到了现在成了一个郁郁寡欢的病秧子。
卫燕的脸色一白,又咳嗽了两声。
“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卫箬衣柔声说道。“我从小就喜欢粘着大哥,以后我也会好好的照顾好大哥的。”
卫燕的心底大动,听着自己妹妹那温柔之中带着几分软糯的话语,再看着她那双澄明如清泉流水一样的双眸,他构筑在心底多年的心墙似乎崩塌了一角。
“你真不嫌弃我?”卫燕稍稍的敛眉问道。
“你看你都不嫌弃我。我凭什么嫌弃你啊。”卫箬衣说道。“我还指着大哥教我点东西呢。”
“你若是真的只是想学东西,只管和老夫人说去,她会找人教你。”卫燕不知道怎么了,有点憋气。他希望卫箬衣不带任何目的的亲近他,如果只为了学东西,何必来找他?任何人都可以。
“那些人怎么能比的了大哥你呢。”卫箬衣下面一句话,顿时让卫燕心头的恼意一扫而空,“他们又不是我大哥,我只想学大哥和父亲教的东西。”
卫燕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翘,他再度抬眸,原本暗沉的眸光之中已经带了几分柔柔的暖意,“几年不见,你倒是学的油嘴滑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