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良久,冯平就有点按耐不住了。他本就是爆炸的脾气,再加上对卫箬衣来当都尉将军一直都很有意见,卫箬衣一来就放了他们一次鸽子,已经是叫他更是对卫箬衣充满了不满了,这回好不容易来了,又弄了一个什么神神秘秘的台子,如
今在这里更是连一声都不吭,叫他们当着全大营骑兵的面跪在马车前面很久很久,这不是在舍他们的面子吗?“喂!那两位小娘子!你们郡主到底在不在马车里面。”他是个粗人,如今已经是笃定了卫箬衣没来,纯粹就是在折腾他们好玩,所以也没怎么客气,直接抬起头来放下已经端的发酸的手臂,对骑马站在马
车两边的绿蕊和绿萼说道。
“放肆!”绿蕊轻吼了一声。
“脾气不小!够辣的!”被绿蕊这么一吼,冯平倒是笑了起来,“爷就喜欢你这样泼辣的姑娘。”
绿蕊的脸顿时就红了起来,她和绿萼一直跟在卫箬衣的身边,哪里被人当众这么说过。
“大胆!”绿萼见绿蕊脸红了,生怕她因为羞恼而露怯,于是马上接了一句,“你们关西大营的军官便是这么说话的吗?”
见绿蕊脸红了,绿萼也恼了,孙淮拉了冯平一把,示意他不要乱说话,随后他马上告罪,“二位姑娘,我们边塞之人不懂礼仪,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二位不要见怪,他也就是想问问郡主殿下到底来没来。”
“郡主殿下也是你们能问的吗?”绿萼柳眉一竖,“再说,我们郡主如今被皇上亲封了关西都尉将军,便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了,你们不口称将军,却称呼郡主,可是不服军令?”
“不敢不敢!”被绿萼这么一说,孙淮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了。他赶紧告罪。
“嘿!”见孙淮吃憋了,冯平又不干了,“你们这两个小娘子嘴皮子实在厉害!敢在这里伶牙俐齿的。”
“为何不敢!”绿萼反问道。“我可曾有一句话说错?”
绿萼这么一问,还真的将冯平给问住了。
他将豹子眼瞪了瞪,貌似还这么没找出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小孙就是尊称你们郡主,这哪里有错,你们两个小娘子抓了鸡毛当令箭在这里随意诋毁。”冯平憋了一会,终于憋出来道。
卫箬衣坐在马车里面暗忱这人还算是有点脑子,不是一愣到底的那种人。绿萼被他这么一说,倒也有点词穷了。她瞪着眼,冯平见绿萼风姿绰约,与这北方的姑娘自是大不相同,细皮嫩肉的,瞪起眼睛来别有一番味道,虽然是一个柔弱姑娘,但是骑在马上气势还是有点的,也
就笑了起来,“有道是好男不和女斗。小娘子,你若是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便不和你计较了。”
他见卫箬衣迟迟不说话,胆子也就越发的大了起来,越发的觉得这回卫箬衣就是来折腾他们的,上次说来就没来,随后就是两天不见人影,这回大概又是忽悠他们玩的。
冯平的脾气秉性大家都清楚,所以他话音才落,就有人不由暗笑了起来,这一笑便是将场上整个的气氛都带着跑偏了。
“你胡说八道!”绿萼气道。“我可没胡说八道。”冯平笑道,“你们郡主是不是又没来?小娘子,你们两个来了也别白跑一回,外面冷,不如随我们进去坐坐,我们好茶相迎就是了。你们也看看咱们的关西大营,等回去了,好和你们郡
主说说这里。就当她已经来了便是了,以后回到京城,她也有资本和人吹牛了。”
“你当我们郡主是来游玩的吗?”绿萼已经气到脸色发白。难怪郡主迟迟不肯来,今天说要好好的打扮一下,要让他们一见了她就跪下唱征服,其实郡主就是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心目之中便是前来不务正业的角色。这些人难道都是傻子吗?不知道冰河县的土匪是谁
剿灭的?
绿萼越想越是来气,这些男人们就是看不起她们女子,若是没有女子的话,这世上的事情可不就都乱了吗?
原本绿蕊和绿萼都觉得男主外,女主内这想法没什么错误,但是跟着卫箬衣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了很多,现在她们的眼界自是与寻常京城的丫鬟不一样了。
在她们两个的心目之中,郡主就是那种做什么都能做成功的人。
旁人只看到卫箬衣的人前鲜亮,只有她们两个一直跟在卫箬衣身边的人才知道郡主在人后所付出的努力是什么。
所以冯平虽然说的没有那么明显,但是语气之中已经包含了调侃和轻视之意,这叫绿萼完全不能忍。
冯平就是笑,他虽然莽撞的很,却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人,自是不会当着人家丫鬟的面说人家的坏话。
“很好笑?”直到现在,卫箬衣才缓缓的开了口。
“谁?”冯平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的问了一句。“你觉得应该是谁呢?”卫箬衣再度开口,慢条斯理,但是声音用内力送出,这一招她是和萧瑾学的,原本学来只是觉得好玩,现在却用在了实处。所以她不需要多大的声音,就能将自己的话清晰的传入在
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面。
孙淮最先发现不对的地方,赶紧又拉扯了一下冯平,随后用眼睛瞄了一下那辆一直停在那边纹丝不动的马车。他在示意冯平,声音是从马车里面从传出来的。
冯平顿时就是一怔。
完蛋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一直以为卫箬衣这回又如同上一次一样是忽悠他们来着,却真没想到卫箬衣真的来了!
他赶紧跪好,与其他人一起再度将恭迎卫箬衣前来的话说了一遍。
这话都已经说第四遍了,再加上大家被卫箬衣突如其来的“偷袭”了那么一下,说的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气势,反而带着一股子仓惶之气。
大家的心态由紧到松,再到紧,一个个是真的被唬住了,暗自庆幸自己刚刚没有跟着冯平瞎起哄,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所以下马威这一说被卫箬衣轻松的化解掉了。“原来你们还知道我是你们的将军啊。”卫箬衣不着急出来,而是坐在马车里面继续说道,“适才那位将军对我的侍女多有言语上的唐突啊。我竟是不知道我们大梁的军官可以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言语调戏
妇女了吗?”
卫箬衣的一番话说的众将官都冷汗淋漓。大家都知道自打大梁朝建立开始,开国皇帝和皇后就下了严令,若是军营之中发现调戏良家妇女之人,严惩不贷。传承这么多代下来,不管谁当皇帝,这条命令都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