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萧瑾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低着头,如同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
“好了好了,又没破皮,明天应该就好了。不用想太多。”卫箬衣连忙安抚他道。
“箬衣。”萧瑾深深的看着卫箬衣,开口问道,“你不问问我适才在屋子里面为何独坐那么久吗?”“你若是想和我,自然会说。”卫箬衣柔声说道,“其实你不必专门问我这个,我自是相信你明白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父皇与你之间有什么小秘密,即便你不说我也相信你不会对我,不会对我们卫
家不利。既然如此,我又何须多此一问?萧瑾,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是不要太为难自己,即便你爱我,你也是可以有自己的隐私的。所以不用有什么负担。”
萧瑾如今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她懂他!
他遵从父皇的意思烧掉了这封密信,但是打从心底又觉得自己对卫箬衣隐瞒了父皇对自己说的这些话,有点对不起卫箬衣,他也很矛盾。
他刚刚就在想,若是卫箬衣真的追问的话,他会将信里的内容告诉卫箬衣的。
但是他没曾想,卫箬衣居然说出这一番安抚他的话来,真的是叫他的心骤然便暖,如同被四月的阳光照着一样舒畅。
这世上能有一个卫箬衣这般爱他,懂他,便是为了她放弃一切又如何!
“箬衣,将来我们就好好的在东胜州过我们的日子。”萧瑾拢住了卫箬衣的双手,动容的说道。
“恩。”卫箬衣点了点头。
其实她做了这么多,处心积虑的将关西大营抓在手里,为的便是替未来的卫家多抓一份保障在手中。
如今陛下一张圣旨,直接将她费尽心思要勾搭跑的关西骑兵直接变成了东胜骑兵,倒是与她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其实从这一点卫箬衣也看得出来,皇帝陛下是准备放他们东去了。
只要在这期间自己的父亲不要闹出什么大的岔子,大概卫家也可以全身而退。
卫箬衣知道卫毅在自己的多次劝说之下也萌生了退意,只是身为武将之首,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了的。
既然萧瑾的父皇也就是她的公公做出了这样一个安排,让卫箬衣忽然觉得,陛下已经是在找台阶给他们卫家了。
若是此番能安定下来,也是时候让自己的父亲逐步的将兵权交出来。
江山代有人才出,卫家不可能一直这么风光下去,总有谢幕的时候。急流勇退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手腕的。
“父皇另外有一道密旨给我,若是我无诏入京,可以使用。”萧瑾压低了声音在卫箬衣的耳边说道。
卫箬衣的眸光骤然一亮。“父皇果然是了解你!”卫箬衣叹道,“他知道你不可能将他一个人丢在京城,任由他出危险而不管不顾。所以先是让你去了封地,又给了你一支骑兵。若是他们与藩王起了嫌隙,咱们这支在东胜州的骑兵,亦可以是一支奇兵!咱们在东胜州,你的封地是与东胜王毗邻,若是东胜王与萧子雅有所关联,联合起兵,咱们可以直接突袭东胜王的后路。我与父亲可以前后夹击藩王jūn_duì 。咱们手里的是骑兵,贵在神
速之上。若是用的得当,三万骑兵,可当十万步兵之用!”
卫箬衣说完便已经是对陛下的安排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之前她一直觉得那皇帝陛下识人不明,已经是被人哄的糊里糊涂了,如今才是越来越感觉到自己错的简直离谱。
他能将卫家和谢家用的如此的圆滑均衡,便是深知制衡之道的帝皇。
虽然说谢家和卫家都是聪明人,表面争斗多年,实际上一直相互扶持,相互依存,但是不得不说,这三个老头子的心思都非是一般人能猜度的。
所谓权臣,并非是一家独大,而是能在朝野之中举足轻重,缺而不可!
大家谁都是在算计对方,但是谁也离不开对方!
这便是真正的制衡了!
卫箬衣的话让萧瑾亦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其实他隐约的也猜到一点父皇的心思,只是他更愿意相信父皇那封信对自己的情感是真挚的,从而忽略了别的念头。
不过诚如卫箬衣所言,父皇连自己心爱的皇后都可以利用和疏离,对自己这个儿子又何尝不是呢。
那封信里面所诉说的情感,萧瑾相信是发自父皇的肺腑的。不然不会如此的真挚感人。
但是萧瑾也不得不承认,父皇是真的如卫箬衣所说的那样看透了自己。他算到自己不会独留父皇一个人在京城,在危难之时一定会挺身而出,所以他才未雨绸缪,假借押送军饷之名先将自己从京城支开,然后明里解除了自己锦衣卫指挥使的职务,让如今大梁的各方势力都忽
视掉自己的存在,然后将卫箬衣所辖的这支骑兵交给自己,名面上是让他带着去东胜州,实际上,陛下又再下一道圣旨,将锦衣卫的指挥权还是交还到自己的手中。
若是他真的是完全放手让自己东去,又何必明里削了他锦衣卫指挥使的头衔,暗地里却又让自己秘密的执掌锦衣卫呢。
父皇果然是将他的心思给算得足足的。
萧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他有点茫然的看着卫箬衣,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卫箬衣看到萧瑾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似乎有点撕破陛下的脸皮了。“你也别多想了。”卫箬衣柔声对萧瑾说道,“要相信父皇对你还是很好的。你想想,若非他是相信你,也不会做这样的安排出来。虽然是他也顺带的利用了你一下,只是他的心底还是希望我们能在东胜州安居乐业,不然也不会给你那么大一块封地了。阿瑾,我虽然是戳破了陛下的心思,但是凡是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的都要想足了。要知道覆巢之下无有完卵,若是陛下此番不能获胜,咱们的美好日子也不过就是一纸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