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虽然静默无声,但徐北游的耳旁却仿佛已经响起了如滚滚闷雷一般的马蹄声。
大地在马蹄踩踏下震颤不止,烟尘弥漫。
两线骑兵大潮以滚雷之势迎面推进。
在片刻后,两支骑兵轰然对撞在一起,入骨入肉三分。
一众观战之人均是脸色发白,心神摇晃。
如此威势,几乎便是人力极致。
个人处于其,真的好似一叶浮萍,渺小无。
两军互相绞杀,无时不刻都有人身死坠马。
这一战,堪称惨烈。
即便没有那些喊杀声、马蹄声、嘶鸣声、濒死的呻吟声,刀枪刺入体内的沉闷声,战场的残酷仍旧是大大震撼了这一行人。
哪怕是出身将门的李氏三兄弟,也是如此。
女子喃喃念道:“简三年,査莽率东北军攻陷陕州,继而牧人起亲率大军进逼西河州,连破大小寨堡三十六座,兵临都城下,值此危难之际,大都督徐林临危受命,率西北军于丹霞寨与东北军大战,胜之,解都之围,査莽、牧人起仅率两万残军狼狈而逃。”
随着女子的自语,战场的形势也开始逐渐发生变化,银甲骑军显露出溃败之势,而玄甲骑军却大有要将银甲骑军尽数吃掉的鲸吞之势。
在此时,从银甲骑军分出一支大约三千人的骑军,以视死如归的决然姿态,开始向玄甲骑军发起冲锋。
重骑军。
这是人马俱披甲的重骑军,虽然仅仅只有三千骑,但在冲锋时却堪三万轻骑,那种汇聚在一起的巨大冲击力,竟是瞬间撕裂了玄甲骑军的阵线,一路摧枯拉朽,横冲直撞。
这是一副可歌可泣的悲壮画面。
重骑虽然无敌,但无奈人力有时而穷,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也只能是含恨沙场。
女子一指那名重骑将领,对徐北游轻声道:“那人叫徐戥。”
此时的徐戥满身鲜血,视死如归,面对西北大军的冲锋,率领所剩不多的亲卫不退反进,迎面冲向漫无边际的骑军。
这也是他的最后一次冲锋。
在沉闷惨烈的厮杀,徐戥亲卫首先死尽,随后徐戥战死。
而东北大军也趁着这个短暂时机,脱离战场此远去,渐渐消失在黑雾。
大局已定,西北大军继续咬牙追杀。
两支骑军渐渐远去,古战场重新恢复了平静。
女子忽然问道:“徐北游,你知道刚才那支玄甲骑军现在在哪吗”
徐北游看了眼这个有些特立独行的世家千金,她是一行人唯一不视他为下等人的人,人既以诚待我,我自当以诚待人,所以他很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不知道。”
女子似乎有些骄傲,稍稍抬头,从兜帽的阴影露出一个秀美的下巴,以及一小截白皙的脖颈曲线,直到这一刻,女子才流露出几分身在俗世的烟火气。
她缓缓说道:“这支铁骑跟随太祖皇帝东进入关,先入东都,再入江都,一路南下,扫平域,方有今日大齐之万里江山,如今朝堂之,有半数王侯贵胄皆是出自此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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