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攻城的秦无雎终于攻城了,他们松了进城的包围口子,故意放人走,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三和见包围口子终于松了,赶紧勒马撤退。
这样的小把戏夏宗泽如何看不懂,他拼命的挥枪杀敌,根本不管松开的口子。
站在城楼上的范先生急得口冒生疮,王爷,王爷……
当流箭射到三和胳膊时,护着夏宗泽的包围圈无形就被打开了一个口子,三和急得大叫,“将军,将军请回城,请回……”三和的胳膊疼得发晕,就在他感觉不支时,夏宗泽终于打马回头,往城内而近。
秦无雎怎么可能会不追,他带着三万兵马正式攻城了。
城内
凌齐轩穿上了盔甲,虽然这幅盔甲简单而破旧,但不防碍他俊美刚毅、英气逼人,他骑马挥着长枪带着近千男人在长街上飞快的跑着。
“快,大家快点!”
在千人之后,还有一队中年妇人,她们竟然牵着各式牲口,有牛、骡、甚至连鸡、狗都有。
这些人奔跑在街道上,形成奇观,可惜没有人出来看。
林怡然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这些靠近东城门时,迅速做着下一件事。
东城门门口
范先生看着离夏宗泽仅有几步之遥的平国大军,寒冬腊月,他脸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滴,硬着头皮指挥守门将开口,他知道,东城门一旦开了,将很难合上,可是……
范先生大吼一声:“开城门——”他三个字刚喊完,城内拥来一股杂乱的人群,他想问斥候发生什么事,领对的人朝后面的人群大叫一声,“排列,排列,中间留道。”
杂乱的人群挨挨挤挤居然迅速排成了列了,当然夏宗泽领着人进城门时,中间的道也留出来了,可是凌齐轩却大叫道,“夏将军请靠边,请靠边。”
夏宗泽虽不明所以,可是他凭直觉,命令所有的将士靠边,就在这转瞬间,后面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然后紧接着竟是一群牛、骡等牲口受到惊吓,狂奔出城门。
已经要进城门的平国jūn_duì 不防跑出尾巴上有鞭炮的牲口,整齐有序的列队,骑兵,迅速被这群蓄牲冲期散了,而平国人看向城内,发现门口竟排着黑压压一群兵士,难道夏宗泽真有后手。
一冲一犹豫之间,范先生抓住了这个机会,顺利让守门将士关上了城门。
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城内夏宗泽蒙蒙不知所以然。
城外秦无雎暗暗吃惊,难怪夏宗泽敢出城迎站,难道城内真的还有人手,那是多少呢?
双方相持。
凌齐轩却立即让这一千人分两批,迅速上城楼的上城楼,回头的回头。
夏宗泽终于愣过神来,打马到了凌齐轩身边,问道,“这是她的主意?”
凌齐轩点了一下头回道,“是,夏将军,我们这些人只能做做样子,请你迅速调整精锐准备下一场战斗。”
夏宗泽点点头,“我明白了!”
凌齐轩说道:“这一千人当中,会有五百人跟着你出城,但是他们有没有战斗力,我不敢保证。”
“刚才列队很好。”
“我只临时训练他们这一个动作——排队。”
“简单有效!”
“谢谢将军夸赞!”
夏宗泽问道:“你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效果的。”
凌齐轩微顿。
夏宗泽眯眼看向凌齐轩:“不想说?”
“不是!”
夏宗泽继续问道:“是她不让说?”
“没有!”凌齐轩回道,“实际上用的方法很粗爆直接。”
夏宗泽“有多粗爆直接?”
“将军想知道?”
“是!”
“那你等一下。”
凌齐轩骑马向街内跑去,没一会,带了一个老者过来,他们停在了夏宗泽面前。
夏宗泽坐在高头大马上朝下看过去,他以是林怡然,没想到是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开口问道:“你能在短时间内让这些人服从命令?”
“回将军大人,不能!”
夏宗泽看向凌齐轩。
凌齐轩轻笑一声,“我和他配合做成了这件事。”
夏宗泽问道:“如何配合?”
凌齐轩回道:“我训练,他杀鸡敬猴,杀鸡的手段比军中的手段残酷十倍。”
“太平寨的人?”
“不是。”
“那里?”
凌齐轩回道:“曾是陵国定城酷吏。”
“原来他就是那个姓陶的。”
陶老头拱手回道:“对,就是小人。”
夏宗泽严谨的说道:“我要训练阵法,你给我杀鸡。”
听说练阵法凌齐轩不仅想起爷爷曾经用过的阵法,抿嘴看向夏宗泽。
“是,将军!”陶老头说道:“不过,训练之前,我们林姑娘说了,请将军先吃饱饭。”
“吃饭?”
“对,吃饱喝足才更有战斗力。”
夏宗泽抬头看向街内,远远的街道上好像有热气冒出,真有饭吃,他突然咧嘴一笑,拉着缰绳打马向前飞奔而去。
在这个又阴又冷的隆冬时节里,在这个又黑又暗的孤独夜里,刚毅果敢的年轻贵公子,正在经历人生中的某一次茫然,虽然他早已独自解决过n次茫然,可是在茫然来临时,谁能拒绝这不经意间来临的温暖。
寂寞的长夜,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昏暗的火光拉长了树枝晃动的影子,显得格外萧瑟、寂寥。
长长的街道上人群涌动、喧哗,光亮的火把中,妇人们正在露天锅灶前烧煮饭食,敞开的大铁锅,热气升腾,雾气流动在冷冷的寒夜里,显得温暖而让人心安。
妇人们听到马蹄声,纷纷转头看过来,转头看的人中,包括林怡然,她站在某一个大铁前锅,正弯腰和一个女孩说着什么,火光映脸,热情扬溢,生动明媚的侧脸格外夺目——却毫不张扬,突然咧嘴的一瞬间,英气与温婉、沉静与倔强是如此动人,看的夏宗泽内心澎湃,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胸腔喷薄而出。
林恍然感觉到有人看她,蓦然转头。
贵公子勒住缰绳,马儿被勒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见林怡然转头看过来,朝她展颜一笑,笑容未收,马头已转,调转之间,马头、前蹄抬高的几乎能把马背上的人摔下去,可是漂亮的贵公子,却极帅气的跟着马儿高高竖起,看得年轻姑娘们眼睛都直了,纷纷站起来,张大嘴巴惊叹连连。
林怡然直起身,双手叉腰,吹了吹不存在的刘海,娘的,都什么情况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耍帅,烧包!转头就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被瞪的人不仅不生气,还哈哈大笑,边笑边回城门口了。
苏小兰看着远走的贵公子,暗暗动了动眉,转过头来,小声说道,“林姑娘,这公子是真看上你了!”
林怡然没想到苏小兰会说这话,瞪了她一眼,“别胡说!”
苏小兰做了个鬼脸,问道,“面疙瘩汤都好了,现在……”
“赶紧送过去,敌人说进攻就进攻了!”
“好”
林怡然和苏小兰两人赶紧安排出人手送饭食。
“苏大哥,你带着他们赶紧送过去。”
“好,我知道了!”
苏大易驾着骡车带着大铁锅和几个妇人快速往东城门而去,没多久之后,饭食就送到了东城门口,苏大易按排手给将士们打面疙瘩汤,军卒们吃得很快,吃完后就到左将军跟前听从按排。
夏宗泽一边和范先生商议事情,一边目光扫了扫过来送饭食的妇人,发现林怡然并没有跟过来,暗暗叫了句,臭丫头。
三和把打好的饭食拎过来,对夏宗泽和范先生说道:“将军、先生赶紧垫点肚子,这一场恶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夏、范二人边说边伸手端碗吃起来,是的,时间不等人,说不定平国人马上就攻进来了。
凌齐轩见二人在商议阵法,边吃边犹豫,想了一下,拉了要回街道的林小河,说道,“让你二姐过来一下。”
林小河点了一下头,“好!”
很快,林怡然就跑着过来了,问道,“什么事,凌大哥?”
凌齐轩抿嘴说道,“我想起爷爷曾过的一个阵法……”
见凌齐轩没有再说下去,林怡然感到疑惑,问道:“你现在说这个,是……”
凌齐轩再次抿嘴。
林怡然仿佛有些明白,试着问道,“你是怕爷爷的兵法外传,还是因为你自己没有实践过这个阵法没有信心?”
凌齐轩摇头失笑,“两个原因都被你猜到了。”
“哦,那是什么阵法呢?”
“八方阵法”
林怡然眼睛一亮,自己在游戏中玩过这个,脱口说道,“这个阵法专门用来对付人海战术”
“你……听说过……”
“在流浪中听人讲过,说这个阵法是凌大将军的从古军法中演变过来的”
“啊……他们连这个都知道”
“是”
这不是林怡然在胡说,她确实在应城跟人八卦时,听到个类似的八卦,不过被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一下,说得更清楚直白。
“那好吧!”凌齐轩暗暗对自己说道,她确实喜欢扎堆听八卦。
“你想领兵出城……”
“我是想,可是我觉得,有人比我更合适。”
林怡然瞬间明白了,“你想把此法教给夏宗泽?”
“对!”
“行吗?”
“不试试怎么行”
“那好吧”
“帮我理一下,我只知道一个大概的轮廓。”
“好”
凌齐轩和林怡然两个人蹲在地上,凌齐轩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比划,林怡然不住的点头附合。
不远处,范先生笑道,“将军,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夏宗泽真有此意。
两人很快站到了凌、林二人身边,看他们在蹲在地上比划。
林怡然很快听懂他的意思了。
凌齐轩没想到林怡然很快吃透八方法的精髓,惊讶的问道:“你听明白了?”
“是啊,这有什么不好懂的吗?”
凌齐轩叹气的说了句,“我可是琢磨了很久。”
“你琢磨过的东西再给我听,我当然听得很快。”
“好吧,你厉害。”
林怡然起身站起来,看到了范、夏二人。
范先生马上问道,“凌公子这是……”
凌齐轩说道:“刚才夏将军说到阵法,我想起爷爷曾用过的八方阵法。”
“你的意思……”范先生心想,难道凌齐轩要跟王爷一起上阵,太好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凌齐轩却回道:“我驾驭不了贵军,我想把这个方法给夏将军”
范先生和夏宗泽都大吃一惊,相互看了看,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军法、军阵比手艺人的技艺更保密、更不外泄外传,几乎都是传给当家嫡子,凌齐轩的行为不得不让人震惊。
“太谢谢凌公子了!”范先生激动的说道,“那阵法秘极……”
“我听明白了,有纸吗,我来画出来。”
范先生惊讶的看向林怡然,又看了看凌齐轩,他说道,“我跟爷爷上过战场,但是机会太少,对爷爷的八方法也是一知半解。”
“原来如此!”范先生边回边盯着林怡然,心想,连上过战场的凌齐轩都一知半解,她怎么会知道?
林怡然被他看得不自在,脱口说道,“不要?”
“要,要,范某马上去拿纸。”
其实,这跟古代知识传播、人们思想观念有关,就像刚才上文所提,为了能出奇制胜,更为了防御敌人,这些军法、军阵一直被蒙上层层神秘的面纱,让世人窥不见其实质,有些军事阵法甚至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在实际运用中根本没有传闻的那样神秘,不过是根据实际情况,因地制宜罢了。
很快,范先生把纸笔拿了过来,林怡然把凌齐轩所说的八阵法用图文并茂的形式,以最极简的方法表达出来,即便是不懂的人似乎都能看懂。
“精妙啊!”范先生捋着胡须说道。
夏宗泽嘴角上扬,脸上淡淡的笑意遮也遮不住,没有人比他更懂这些,太实用了,看向林怡然的双眼,光亮照人。
城外,漆黑的寒夜里,火把通明,军师刘昌海盯着不高的城楼说道,“殿下,刚才门口的人似乎不少,难道姓夏的故意让我们入套。”
秦无雎眯着桃花眼,“几路消息都说他只带了三千兵马,不可能有误!”
“殿下,可是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而且现在,城楼里有饭食的香气飘过来了,根本不像慌乱失措的样子。”
“也许是幛眼法。”
羊将军叫道:“对,肯定是幛眼法。”
校尉也跟着附合说道:“将军我们赶紧攻城,速站速决。”
刘昌海却说道,“夏宗泽有个能打的周将军没有跟过来,我们不得不妨。”
羊将军不耐烦的嚷道:“刘先生,你不要前怕狼后怕虎,既然来了,就打个痛快,打不死姓夏的,至少把他搞残了。”
“对,殿下,赶紧攻城。”
秦无雎眯了一下眼后,突然说道,“各位将领得令——”
“殿下——”刘昌海想阻止。
“殿下——”将军们高兴。
佑福县城的上空,月亮突然被乌云遮住了,突显得火把更加明亮,站在城楼上的斥候马上挥动手中的小旗,高声叫道,“敌军动了,敌军动了……”
战斗的号角瞬间吹响,无论处在什么动作的军卒,最后归一为三个动作,手摸兵器、立即排队,看向领头将军。
夏宗泽高举自己佩刀,大叫一声,“开城门,冲出去——”
刚刚凑齐三千人的队伍跟着夏宗泽瞬间冲出了城门,城门在最后一个士卒出去后瞬间关上了。
城外,平国三万人马,把夏宗泽三千人队伍团团围住,一场一比十的战斗随即拉响,大刀、长枪寒光朔朔,血溅铁衣,厮杀异常惨烈。
在冷兵器时代,几乎所有的作战都是近身作战,都是直接面对面的搏击,因为冷兵器的运用受到空间、速度和力量等条件制约,其杀伤力是有限的,单兵作战、如果一哄而上各自为阵、仅凭个人勇力,是难以保证全军必胜的,因此,必须利用各单兵的协同来赢得整个战局的控制权,这时,阵列在战争中就显得犹为重用。
显然,夏宗泽显然是个中高手,虽然刚开始时,三千军卒轰冲一气,但是在他的调动下,队伍很快形成八方阵列,他居于阵中指挥若定。
他所使用的阵法,就是刚刚学到的八方法,不消一会儿功夫,阵法已经被他用到极到,果然不愧是战神。
所谓八方法,八方是指八个方位,三千人被八个方位分成了八个小组,每个小组三百人,而这三百人由夏宗泽近身精锐骑兵五十人,步兵十百八十人,另配临时征来的步兵六至七十人。
而每一组人手又被分成了两组轮流攻击,这是抗击人海战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
八方阵的打法,开始时,效果并不显现,可是一个时辰后,效果立马呈现出来,首先从方位来说,八方,八个方向,相当于形成了个封闭的不可攻破的圆,而每个组先由一组人马主攻,另一组人马边休息边辅助攻击;主、辅轮流上阵,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平国人开始时没有意识到,当战斗持续到一更天时,以肉眼的速度发现兵卒大批量伤亡,这时三万人可能已经去掉了一万人。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