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史凌汐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
察觉到她的表情，苏辙一笑：“十月的某一天晚上，夜深人静我回到房中，看见娘子一个人趴在桌前，桌上有一摞纸……”
被苏辙这么一提醒，史凌汐这才想了起来。十月一过后她开始练字不久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人在床上。
虽然当时隐约觉得可能苏辙回来过，可当她看见桌上的纸张没有什么变化的时候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原来那么早之前就被他发现了。
“我不仅发现了，我还特意珍藏了一张用作对比。”苏辙说话间，笑着从袖中抽出卷好的纸张，展了开来。“凌汐，我听大嫂和二姐说你现在的字可是大有长进，写的和我都差不多了，不仔细看都可以以假乱真了。”
史凌汐根本没听见他后面的话，因为她此时此刻的注意力都被苏辙手中那张纸给吸引了去。那纸张上写满了‘子由’两字，歪歪扭扭的笔迹不难认出正是她两月之前写的。
可她怎么不记得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兰芝。
“三少爷，你要的笔纸我给你拿来了。”
兰芝的到来及时化解了史凌汐的慌乱，她清了清嗓子，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苏辙这么说着，兰芝点了点头，放下了笔纸便出去了。
史凌汐刚倒了杯水出来，就看见苏辙走到她对面拿起桌上的笔沾了沾墨便在纸上挥毫而下。
不一会儿，他便笑着将写好的纸拿了起来，放在身前让她看。
史凌汐抬眼望去纸上写满了‘凌汐’两个字，不由一怔。
“现在我们打平了。”恍惚中她听见他这么说，再次抬眼望去的时候见他将笔递到她眼前，眼中满是期待：“现在你可以展示一下练字的成果了吗？”
史凌汐接过笔，走到苏辙身边，拿起他写过的纸重新铺回桌上，在空白处又写了‘子由’两个字。
她一落笔，苏辙便是一惊。虽然知道她练他的帖子，练习了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练习的如此之像。
如果不是他本人就在这里，他几乎要怀疑那字是出自他自己之手。
“怎么样？还不错吧？”史凌汐看看自己写的两个字又跟旁边苏辙写的字比较了一下，这才满意的抬眼问道身旁的苏辙。
“想不到凌汐这么短的时间便练的和我这么像了，若是再过些时日，怕是我要拜你为师了。”
******
临近酉时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慢慢变暗，苏轼、苏轸和王弗便一同来到苏辙和史凌汐的房间喊他们一起上街去买屠苏酒和守夜时吃的素饼。
所谓素饼，其实就是浅黄色的香酥小饼。总共分成酥皮、油酥、内馅三层，内馅多为核桃仁、花生仁、果肉和糖，象征着吉祥如意。
刚一上街便能感受到浓重的节日气氛，天色渐暗街道上的灯笼已经全数亮起，红红的煞是喜庆。
街边的小摊旁围着不少百姓，街道的店铺里也正忙着售卖东西。
这个时间最红火最受欢迎的要数卖焰火的摊子、买素饼的小吃店和齐家酒肆了。
临近齐家酒肆的时候，远远便能闻见酒香，而买酒的人已经从门口排到了街道的另一边。
“我们还是先去买些素饼吧。”看过齐家酒肆门前排的长龙，几个人果断选择排队人数相对少些的小吃店。
等他们买好了素饼回来，齐家酒肆门前排队的人也渐渐少了许多。
天已经黑了，街道上不少人已经回家去了，留在街上的多是一些孩童。每逢春节也是孩童最开心的节日，不仅有好吃的好喝的，有新衣服穿，还可以随便上街玩，不用在家里读书。
从史凌汐他们身旁跑过去几个孩子，他们唱着歌，欢快的笑声将史凌汐他们都感染了。
“子由，你小时候也会上街来玩吗？”史凌汐看了眼跑远的孩童，忍不住出声问道身旁的苏辙。
苏辙低头看她，迟疑了一秒随即回道：“之前很小的时候会和大哥一起上街，后来便不会了。”
史凌汐明白他说的意思，因为之前苏洵爱好四处游历，年纪稍长才有了重振苏家的意思。
说起来如今的苏辙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郎，若是用他们古人的话来说就是未及弱冠之年。
他说的很小的时候，大概是指苏洵四处游历的那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