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刚到,天还一片漆黑的时候, 兰珠已经出了府门。
老爷临走前便吩咐过他们要好好照顾夫人, 如今夫人生了病,程子才和史安安又故意上门找茬, 虽然她只是府中的一名丫环,可老爷和夫人毕竟待她不薄,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程子才和史安安的诡计得逞的。
四周一片漆黑, 只能依稀看见远处微弱的灯光,街道上空荡荡的, 四周很安静, 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
兰珠凭着记忆摸索着过了几条街,终于在一处小巷拐角处停了下来。
她将脖子前的围巾往下拉了拉, 深吸了口气, 走到门前叩了叩门。
没一会儿便听见了脚步声传来, 她这才松了口气。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看上去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 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盯着门前的兰珠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兰珠姐姐, 怎么是你?”
兰珠一愣, 这才看出面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苏府时总跟在他们身后跑来跑去的老管家的儿子秦容。
“你是小容?!”兰珠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想不到短短六七年的光景,他已经从一个小孩子长成一个大人了。
“快进来说话吧。” 秦容看她一脸震惊的模样, 忍不住笑了笑, 将她拉进了门内, 又将大门重新关上。
“刚才我爹说有人在叩门,我还以为他听错了,想不到竟然真的……”秦容一个人走在前面径自喃喃着,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身后的兰珠问道:“兰珠姐姐,你这么早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兰珠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他:“我……我们需要你和老管家的帮忙。”
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秦容见兰珠一脸急切的模样,心中更是不解:“兰珠姐姐,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兰珠总算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她这次来的目的给两父子讲清楚了。
“太过分了!”秦容有些忿忿的拍了下身旁的桌子,“还好二小姐没嫁给那个程子才!”
秦万无奈的摇摇头,看向秦容道:“你快去取纸笔过来,我这便给三少夫人写信,你尽快出发,越早到京城越好。”
被他这么一提醒,秦容这才收起了脾气,站起身来去取纸笔去了。
不一会儿,秦容将纸笔拿了过来,秦万按照兰珠所说的全数写到了信中,又将信封好交到了秦容手中。“小容,你一定要尽快将信送到啊。”
秦容接过信笺,将它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心吧,爹、兰珠姐姐,我一定不辱使命,尽快送到,你们便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之前在苏府的时候,秦万作为管家经常四处奔走,他时常带着秦容,不知不觉间秦容也学了不少和人打交道的本领,在骑术方面更是天赋异禀。
兰珠看看一脸自信的秦容,原本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她只要一想到兰芝那半边红肿的脸庞,想到程子才和史安安趾高气昂的从苏府离开的模样,她就气的发抖。
她一个丫环尚且如此,更何况夫人作为一家之主呢?她所承受的压力想必是十分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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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临山之巅,终年积雪,风一吹来,空中似乎又飘起了雪花一般。
沈陌寒一袭黑衣伫立在寒风之中,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主人,她醒了。”魏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陌寒这才回过神来。
“知道了,魏老,你先下去吧。”
罗浅盯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看了看,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她昏迷之前,她只记得有一道黑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之后便没有知觉了,只是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
“别担心,你只不过睡了一天一夜而已。”有脚步声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那人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径自说道。
罗浅摸了摸肚子,竟然睡了那么久,被他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饿了。
沈陌寒径直走到了床边,不等她反应便已经坐了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罗浅吃了一惊,本能的向后退了退,惹得沈陌寒一笑。
她抬眼去看,这才发现他带着一个搞怪的面具,透过面具隐约能够看见一双清亮的眸子和轻扬的唇角。
原来药圣真的像赵止他们说的是个年轻的男人。罗浅这么想着,又想到之前关于药圣男女老少的传闻,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饿了吗?”沈陌寒见她不说话,又突然出声问道。
罗浅惊讶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点点头:“嗯。”
沈陌寒看了她一眼:“你不好奇这里是哪儿吗?”毕竟是做个间谍,这个女人未免有些神经大条了些,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之后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居然还能说出自己饿了这种话。
或许,真的是他小瞧了赵止。
本来以为他找来的人定然是和他一样眼里心中只有权势利益之人,但面前这女子明显不是。
若她是装的,那便真的是个高手了。
“我认得这里,这里是临山。”就在沈陌寒暗自思忖之时,罗浅突然开口了。“我依稀记得,我曾经在这里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