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天浩一直等到西宁骑兵散了,方才找准机会,拦住一名骑兵,道:“兄弟,西宁骑兵真是威武呀,我都看得热血沸腾了,给我说说战场上的事吧!”
“战场?”那士兵一愣,“田公子想知道什么?”
“嗯……”田天浩略一沉思,装作若有所悟的样子,“就给我说说这次的战斗吧,你们是如何打败蒙古人的?”
“这……”那士兵犹豫着道:“这种军事秘密,大人一般不允许我们对外人说!”
“看看,兄弟这话就不对了,我是外人吗?一个外人,能待在西宁军的军营吗?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你们吃的粮食,就有一部分是我们送来的,我们的壮丁正在帮助修筑卡当城,连你们大人就都没有见外嘛!”田天浩不经意间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递了过去,“我这人打小就喜欢战场的故事,尤其是真实的故事。”
那士兵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赶紧将手缩回,四处打量着,没看到外人,方才低声道:“田公子,赶紧收起来,这万万使不得!”
“使不得?为何?难道你不喜欢银子?”
“我是喜欢银子,但要是让大人知道我接受了外人的银子,不杀了我才怪,我们大人曾经在操训场砍了四名士兵……”那士兵双目露出惊恐之色,担心田天浩还要送银子,干脆将双手背在身后,“我是想要银子,但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在战场上拼命杀敌,如果有了军功,大人从不吝啬赏银!”
“这……”田天浩没办法,只得将银子收回怀中,心中却是打翻了五味瓶,士兵不敢收银子,这样的士兵,这样的jūn_duì ,他从来未曾听说过,西宁军究竟是一支怎样的jūn_duì ?难道军纪严厉到这种程度?
上次李自成以军纪威胁他,幸好他机灵,万一惹恼了李自成,现在想来,恐怕只有爹爹可以救他了。
田天浩心中惊出一丝冷汗,但越是如此,越是激起他对西宁军的兴趣,尤其是这场战斗,一向凶悍的蒙古骑兵,昨日怎的就打了盹,连女人、牛羊都丢得干干净净,难道西宁军不担心蒙古人前来报复?
在田天浩的软磨硬泡下,那士兵方才讲述了昨夜的战斗过程,“……我们趁黑扑向蒙古人的帐篷,一番激战,只剩下蒙古女人卷缩在帐篷的一角……”他显然不是讲故事的高手,关键的地方,却是一带而过。
“这就没了?”田天浩虽然确信了战斗的结果,但具体战斗过程,还是不知道,他不禁有一丝失望,蒙古人怎么羔羊似的,任由西宁军如此靠近?一个个抹了脖子将自己的女人留与别人享用?
“没了……奥,还有,然后,我们将蒙古人的尸体扔进河中喂鱼,再然后,我们押着蒙古女人,还有他们的牛羊、物资,回到了卡当城,这个田公子应该已经看到了。”
田天浩觉得有些不对,听这士兵的叙述,在战场上,西宁骑兵也许像一群饥饿的狼,但这个士兵,文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饿狼,但他不好当面问这样的问题,便恬着脸道:“这些蒙古女人,你们就没……就没那个?反正不会有外人知道。”
“没有,没有,田公子千万别乱说,”那士兵顿时有些脸红,兴许是尚未做亲,一边摇着手道:“大人若是赏赐下来,我们自是求之不得,虽然这些蒙古婆娘腰眼粗得跟水桶似的,若是我们私自……被赶出jūn_duì ,送去西海牧羊捕鱼,那是轻的,说不定脑袋就没了……”他似乎受了惊吓,作势要走。
田天浩赶紧拉住他,“兄弟,下次出征,能不能带上我?”
“带上你?”那士兵将胸脯一挺,面现不解,“田公子,我们是出征打仗,不是游山玩水,谁敢带上闲人?”一边说,一边紧走几步,脱离与田天浩的接触。
田天浩见他去得远了,也不去追赶,却是有些自嘲,“难道本公子是只会游山玩水的闲人?”
他蓦地一惊,除了游山玩水,自己还能做什么?他想了想,在西宁军中,他甚至连壮丁们都比不上,壮丁们还会修筑城墙,可是他……
难怪李自成看不上自己,每次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可是,这里不是浩门镇,在jūn_duì 中,自己即便愿意做些事情,又能做什么?和壮丁一样修筑城墙?他随即摇摇头,这种苦力,怎会符合自己这种身份?
难道要拿把刀去与蒙古人拼命?战场上刀枪无眼,蒙古人可不管他什么公子身份,绝不会手下留情,弯刀下去,照样会流出殷红的鲜血!
田天浩意兴阑珊,迈着沉重的步子,想要回到帐篷里睡上一觉,既然无所事事,那就要学会睡觉,长时间地睡觉,免得挨了某人的眼。
一想到睡觉,他马上就想到那些俘获过来的蒙古女人。
他们在西宁辅兵手中,难道真像刚才那士兵所说的,士兵们都不敢碰她?她们不过是西宁军的战利品,就算碰了,她们还敢反抗闹事?惹怒了西宁军,一刀两截,早早追随她们的男人去……
田天浩来到后方的粮草堆积地,寻了一周,果见蒙古女人正在放牧牛羊,还有几名女人正在给牛羊挤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