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操训的时候,也曾借用过刘云水部的战马,专门寻找对付骑兵的法子,但那些战马,完全由兄弟们掌控,不会对兄弟们形成实质上的威胁,便是刚才在城头上射击的时候,因为有城墙的阻挡,蒙古人只有受死的份,并不会威胁到兄弟们的安全。
现在兄弟们与蒙古人同处城外的平地上,一旦不能及时射杀这些骑兵,让他们利用战马的速度冲破百步的死亡线,对兄弟来说,将是灭顶之灾,与骑兵近身肉搏,枪手们几乎没有自卫能力。
周宾并不是担心胜利问题,蒙古骑兵再强,也不过二十余人,在西宁步枪面前,他们根本没有侥幸生存的可能。
他关心的是兄弟们的伤亡,在城头上消灭绝大部分蒙古骑兵时候,因为在百步死亡线之外,蒙古骑兵并没有射箭的机会,兄弟们没有死亡,如果在消灭这股残余蒙古骑兵的战斗中,将这一记录保持下去,兄弟们将是零死亡!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记录?
前无古人,肯定前无古人,即便后有来者,最多也就是持平!
上次在三角城,第五百户已经处于败亡的时刻,是大人亲自领着援军及时赶到,并最终打败了巴雅尔的骑兵,才能力保三角城不失。
如果大人晚来一个时辰,那自己很可能兵败身亡,三角城也会落入巴雅尔之手,可大人……大人不但没怪罪,还将第五百户做为全军的楷模,广为宣传,自己也因此成为第一个荣升从千户的百户官!
也许大人是为了宣传的需要,但周宾总觉得心中有愧,如果这次打败麦力干,又能让兄弟们零死亡,真正完全掌控战场,也算是报答大人……大人的一片苦心了!
蒙古骑兵开始加速了,二十余骑几乎一字排开,向着西宁步兵发起自杀式的冲击,狼性就是狼性,即便只有二十余骑,即便面对数百枪手,他们没有犹豫,更没有退缩,狰狞的面孔、血红的眼球,还有手中白晃晃的弯刀……
不仅枪手们,连周宾都有些心寒,幸好蒙古人只有二十余骑!
周宾已经定下了射击的距离:四百步!不能让他们靠得太近,否则会影响到士兵的心里和射击的准头。
枪手们已经停下了步伐,既然蒙古人要来送死,那就等待好了,也省得多走几步路,他们列起了最为熟悉的阵型,第一排枪手半跪在最前面,在他们的身后,是站立的第二排枪手,相距不到两步,而第三排枪手,则是立在最后,第二排枪手的人缝中,便于观测战场的形式和出击的蒙古骑兵。
“兄弟们,只射人!”虽然关心兄弟们的安全,但战斗到了这种时候,周宾要救护这些宝贵的战马了,只要没有伤亡,这些战马将成为西宁军的战利品,用于扩建西宁骑兵。
时间飞速流逝,蒙古骑兵迅速靠近枪手们,而在擦那河的浮桥上,西宁的骑兵开始渡河。
周宾的双目紧紧盯着四百步的距离,终于吐出了等待已久的那两个字:“射击!”
“砰,砰,砰……”
百余发子弹,呼啸着穿膛而出。
四百步的距离,也算是西宁步枪的有效距离,不过距离越远,步枪的准头就会下降,好在枪手们并没有让周宾失望,马背上只剩下三名骑兵,其中一人身子晃了晃,又勉强稳住身形,然后趴到马背上,显然也是中弹了,只是受伤的不是要害部位。
虽然周宾要保护战马,但还是有一匹战马中弹,它前腿弯曲,后臀翘起,发出绝望的一声悲鸣,未等马背上的士兵坠马,直接将他掀翻下去。
马背上只剩三名士兵了,而且距离越来越近,周宾不想浪费宝贵的子弹,“节约子弹,点射!”
“砰……砰砰……”
数声枪响,马背上剩余的三名骑兵一一坠落,手中的弯弓也被摔出好远,无主的战马只冲刺了一小段,都在二百步之外改变了方向,抬头竖耳,惊恐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抢过擦那河的西宁骑兵们,终于逮住了机会,躺在地上的蒙古士兵是不会放箭的,他们立即包围了这群“跳马者”,无论有没有死透,一律用长枪搠理一遍。
李自成已经率领大批辅兵出了城门,预备清理战场,将城下的蒙古伤兵处理一遍。
看到西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他立即命令传令兵打出旗语,让骑兵收拢蒙古人的战马,免得他们逃入林子深处。
与蒙古骑兵战斗,战马几乎就是唯一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