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去河南,一是要招抚部分流民,虽然不能解救整个河南,但能救多少是多少,河南越平稳,将来治理起来,难度越小,”李自成道:“四川、青海、甘肃三省,都有正在汉化的地域,如果将河南生活无着的百姓,安置于这些地区,可以加快当地汉化的速度。”
众人都是道:“大都督不仅菩萨心肠,更是运筹帷幄!”
李自成摆摆手,道:“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天命军已经来到中原腹地,朝廷不会眼睁睁看着天命军来到自己的眼皮底下转悠,如果朝廷将jūn_duì 投放到河南,天命军在东线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
“属下明白了,”刘宗敏恍然大悟,“我们不是要与明军在熊耳山、伏牛山一带决战,而是深入中原腹地,引诱朝廷派兵围剿,将祸水东引,加上湖广的流寇,朝廷必定疲于应付,如此一来,则天命军的后方就安定了。”
这个刘宗敏,说话如此难听,似乎自己是乃是奸#yín 狡黠之徒!李自成瞪了刘宗敏一眼,明白就行,有些话不能如此冠冕堂皇地说出来!
李绩却道:“我们一旦去了中原腹地,朝廷的jūn_duì 少了,根本无法对我们进行围剿,如果jūn_duì 多了,钱粮消耗便会增加,说不定还要募兵、加赋,如此一来,又会加速朝廷的灭亡,大都督一石三鸟,端的是好计策,属下佩服佩服!”
李自成拱拱手,做出谦虚的样子,“这次去河南,如果仅仅依托豫西的山地,我们可能立于不败之地,但对朝廷的震慑力不大,一定要将战火烧到中原腹地,甚至要做出威胁京师的样子,朝廷才会顾此失彼,拆东墙补西墙,被迫先行解决河南的威胁,天命都督府的属地上,才能平平安安都发展下去。”
“……”众人都是点头。
李自成继续道:“我没有选择从商南县直接切入河南,原因有二,一是,沿着官道东进,进入河南之后,便是紫荆关,或许我们能拿下紫荆关,但我们也会有人员伤亡。”
李绩似乎明白了,“大都督是说,我们不仅要搅乱河南,还要尽可能保全自己?”
“那是自然,我知道你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惧生死,但跟着天命军走,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出事,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继续为百姓谋利,”李自成道:“这次进入河南,我们只有万余士兵,如果总是要攻打坚城,兄弟们就会不断伤亡,而朝廷的兵员则是源源不断,长期下去,岂能搅动河南?既要威胁河南、京师,又要保全自己,才是我们的目标。”
刘宗敏道:“大都督,既然河南有大量的流民,我们也可以就近征召士兵,只要有足够的粮食,兵员有的是!”
“的确可以征召士兵,”李自成扫了众军官一眼,道:“可是这些临时征召的士兵,没有经过严格的操训,战斗力能得到保证吗?他们会使用步枪吗?”
李绩拱手道:“大都督说得是,这些临时征召的士兵,恐怕连辅兵都不如,更别说战斗力了!”
“你们明白就好,这么这次是河南,短时间内很难建立补给基地,减少人员伤亡,乃是我们的第一目标,”李自成缓缓点头,又道:“此外,沿着汉水东下,我也是要看看,湖广这片粮仓,这些年被流寇、朝廷折腾成什么样了,对于天命明都督府下一阶段的发展,也好早做定夺!”
与河南相比,湖广风调雨顺,是除了长江下游两岸之外,大明最大的粮仓,天命军一旦东进发展,首选目标肯定是湖广,但流寇张献忠、罗汝才之流,经常在湖广北部的深山出入,时不时去汉水流域劫掠一番,朝廷疲于奔命,湖广还是集中了绝大部分剿匪jūn_duì ,朱由检最为信任的杨嗣昌,此时就在襄阳附近督师。
匪患、兵患,加上朝廷不断增加赋税,不知道现在的湖广怎么样了。
李绩小心地道:“大都督,我们下一步要入湖广吗?”
李自成摇摇头,“从战略地位上说,河南远胜于湖广,所以我们暂时不会在湖广逗留,”顿了一顿,又道:“我们现在不是扩张地盘,而是向张献忠学习,充当一回流寇,将朝廷的jūn_duì 牵制在河南。”
他自然不会去襄阳为杨嗣昌、张献忠说和,更不会轻易去触碰朝廷的重兵,天命军只是通过汉水中游,窥一管而知全貌!
李自成在郧县休息了一日,然后带着干粮南下,过了均县,从马窟山以西折向东北,进入河南省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