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何小米带着游骑回来了,朝李自成点点头,“大都督,已经确认过了,的确是汉清局的人。”
游骑紧走两步,翻身跪倒在地,“属下叩见大都督,属下得知大都督来到卧龙岗,今早城门一开,属下便紧着赶过来了。”
“辛苦了,”李自成让何小米上了茶水,“南阳知道天命军驻扎在卧龙岗的讯息吗?”
“应该知道了,城内的守军十分紧张!”
李自成若有所思,踱了两步,方道:“城内有多少守军?这些明军,军心如何?”
“回大都督,城内实有守军两千余人,但战斗力相对较强的战兵,几乎没有,都是本地的府兵,平日粮饷不足,根本无法正常操训,能三日操训一次,已经十分罕见了。”
河南大旱,百姓缺少粮食,做为社会最底层的士兵,一定好不到哪儿去,缺少粮饷,也是意料中的事,李自成点点头,道:“士兵缺少粮饷,应该没什么士气,天命军到来,城中可有什么异动?”
“回大都督,城内不仅士兵没有士气,官员和百姓,也是惴惴不安,他们以为天命军和流寇一样,大约数月前,便有一股流寇来到城外,但流寇的战斗力很弱,并没有攻下南阳,便在城外劫掠,官员与百姓们记忆犹新……”
“流寇?”李自成一愣,“我们一路过来,为何没有遇上流寇?”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游骑道:“听说是‘一斗谷’的人,流寇的战斗力不强,很难打下府城,也就在城外劫掠,最多能拿下防守比较薄弱的县城……”
流寇就是流寇,拿不下府城最好,以流寇的性子,一旦攻破府城,岂不被他们劫掠一空?李自成一向对流寇没什么好感,自从起兵以来,他一直与流寇保持距离,虽然没有真正配合朝廷主动截杀,却也没有与任何流寇合作过。
河南大旱,民不聊生、饿殍遍地,便是普通的百姓,也会被迫加入流寇,抱团生存下去,这个“一斗谷”,以前倒是没听说过,应该是河南本地新起的流寇。
“‘一斗谷’现在何处?附近还有‘一斗谷’的人马吗?”
“回大都督,‘一斗谷’为了躲避明军的追杀,轻易不敢露面,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确切活动地点,只知道他以熊耳山为依托,经常派出人手外出劫掠……”
李自成对这个“一斗谷”不感兴趣,被明军撵得满天飞,战斗力也不会强到哪儿去,至少不够与天命军结盟,他关心的还是城内的明军,“城内有多少我们的人?”
“回大都督,汉清局原先在南阳府的,只有三人,听说大都督要来河南,王大人才增派了人手,现在城内便有一个小旗,”那游骑面现喜色,道:“大都督若是攻城,属下倒是可以作为内应!”
李自成摇摇头,即便攻破南阳,天命军也不会在此驻军,将来还要回归朝廷,游骑好不容易打入南阳,在城内隐伏下来,就不要暴露身份了,“你们还是查探讯息吧,攻城的事,就交给第四营的兄弟们吧!”
“属下明白!”
李自成正要打发游骑离开,却是想到一事,便淡淡地道:“唐王府内,有我们的人马?”
“暂时没有……”游骑道:“大都督的意思……”
李自成思索片刻,方道:“尽量派人打入王府,不过,不要勉强,更不要惊动了王府的人!”
“属下知晓了!”
游骑离开后,李自成用温水擦了身子,又吃了热粥,方在大帐内召见了李绩、刘宗敏,商讨攻城的事。
刘宗敏知道大都督决意攻城,心中暗自欢喜,抢着道:“大都督,属下昨夜回去之后,思量半宿,攻城的事,就交给属下吧!”
“奥,捷轩想到用什么法子攻城了?”李自成笑道:“南阳城能不能拿下,倒不是要事,关键是我们的损失不能太大,说说看,你打算如何攻城?”
刘宗敏听明白了,大都督的意思,攻破南阳城,并非要事,即便攻破了南阳城,也只是锦上添花,关键是要保存自身,天命军刚刚进入河南地界,路还长着,枪手们一时无法补充,无论如何伤亡不能过大,“属下昨日已经着人看过,西城门乃是厚重的铁门,一时难以攻破,所以,属下打算强行攻城,先用山地炮震慑明军,随后用步枪驱赶城头的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