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暗地叹口气,难道大明真的行将就木?
她不觉打个寒战!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难道魏阉不该杀吗?
“嫣儿,在想什么呢?”朱由检伸过手,轻轻拍打着张嫣的细腰。
张嫣一愣,眨了眨眼,向侧后方退出一步,“皇上,厅堂里冷,要不,去妾身的寝宫里坐坐吧,寝宫里生着炭火……”
朱由检自然求之不得,忙道:“也好,这样可以节约一些炭火!”
张嫣在前,推开寝宫之门,果然一股热浪扑来,朱由检进去后,张嫣翻身掩了门,伺候着朱由检在雕花红木椅上坐了。
雕花椅上铺着半张裘皮,既舒适又暖和。
朱由检向后一靠,长长伸个懒腰,“嫣儿的卧房,真是暖和!”
这还青天白日的,又说着什么胡话?张嫣唯恐朱由检生出什么遐想,忙道:“皇上,妾身很久没有为你梳头了……”
朱由检哈哈一笑,双手去了冠冕,丢在一边的案桌上,“朕也等了好久了!”
张嫣拿起自己的象牙梳子,散开朱由检的长发,一边梳理,一边却是数着白发,一根、两根、三根……
她忽然数不下去了,朱由检的头上,至少有一成头发已经变白,细看之下,已是黑白相间!
皇上才三十一呀,正是人生壮年……
这样的皇上,老天难道不开眼吗?
张嫣勉强忍住眼泪,慌忙将头发拢好,结了发髻,忍不住将朱由检的脑袋抱在怀中。
朱由检心中一动,忙反手搂住张嫣的细腰,“嫣儿!”
张嫣没有说话,闭上眼使劲点着头。
朱由检转过身子,一手扶腰,一手抄起腿弯,将张嫣横身抱起,起身走了两步,将她丢在凤床的锦被上。
“皇上……”
“嫣儿……”朱由检俯下身,轻轻吻在张嫣的眼泪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嫣喘息稍定,侧过身子,颤巍巍地抚摸着朱由检沧桑的面庞,“皇上这段时间很闹心吗?”
朱由检轻轻握住张嫣的小手,道:“只有在嫣儿的勖勤宫,朕才会有片刻的安宁,哎……蓟辽总督洪承畴被困松山,平贼总督丁启睿被困开封,这个新元,朕实在是……”
张嫣很乖巧地任由朱由检在手上摸索,柔声道:“皇上,这些事情,不能交给大臣们吗?”
“大臣们?”朱由检冷笑道:“他们只会领取俸禄,连兵部尚书陈新甲都是束手无策,只会下跪请罪!”
张嫣也知道,朝廷中已经没有了名臣名将,便岔开话题道:“开封的形势怎么样,流贼……?”
“开封的问题倒是不大,”朱由检道:“朕已命保定总督杨文岳、三边总督汪乔年、平贼将军左良玉分别增援开封!”
张嫣默默思索片刻,道:“这左良玉,传说他一向不服管教,连杨嗣昌都很难调动他……”
朱由检默然不语,他也知道左良玉尾大不掉,但为了平贼,暂时还要仰仗他。
“臣妾向皇上举荐一人……”
“嫣儿举荐之人,必是有才有德!”
张嫣轻笑,道:“孙传庭!”
朱由检一愣,道:“他?他不是在刑部大狱吗?”
“孙传庭之所以入狱,是与杨嗣昌政见不一,自身并无重大过失,”张嫣翕动着红唇,道:“左良玉即便解了开封之围,将来还是要回到湖广,杨文岳又屡败于李自成……”
“嫣儿说得不错,”朱由检在张嫣光洁如琉璃的脸蛋上抚了抚,“还是嫣儿想得周到,朕会尽快放出孙传庭,让他督京军解围开封!”
“还有关外呢,皇上怎么办?”
“关外?”李自成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朕左思右想,实在无人可用,八镇总兵已经带走了所有的主力,但战斗还是不利……”
张嫣凝眉深思,过了片刻,方道:“能不能暂时和议,等平了各地的流寇,然后集中力量,逐步收回关外的土地……”
“和议?”朱由检思索片刻,道:“朕倒是不反对暂时和议,可是朝中的言官们……”
“此事皇上莫要出面,暂时交给陈新甲,等大局已定之后,再由陈新甲提出来……皇上再以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