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打开讯息,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幸好没有大胜的讯息!
这份来自辽东的奏章中,李信几乎没有说到战争,而是希望掌控已经占据的北岭城。
梁文成对照行军草图,再仔细看了一遍,不仅皱了眉头,“皇上,北岭几乎是燕山的北麓,深入蒙古部落两百余里,此处并无多少百姓,即便迁入百姓,也很难应对满清的骑兵……坚守北岭这座孤城,军事意义并不大,士兵人数少了,很难应对满清骑兵,人数多了,补给消耗又会很大!”
“文成的意思,是要放弃北岭城?”
“臣不敢……”
李自成哈哈大笑,“文成,‘不敢’是什么意思?是心中反对,但不敢违逆朕的心思,因而不敢反对吗?”
“皇上,臣有罪……”
“言者无罪!”李自成摆摆手,道:“满清在数十年的时间内,是不是就是这样,一步步蚕食了辽东?现在李信反其道而行,一步步向北推进,难道有错吗?假以时日,最终不是收回整个辽东?”
“皇上和李将军,战略上并没有错误,不过……”
“文成是舍不得银子吧?”李自成用手指着梁文成的鼻子,笑道:“李信归化了上千蒙古人,又迁移了三百余汉人壮丁在北岭安家落户,一分钱没花,不知文成有何感想?”
“这……臣实在佩服李将军!”
“仅仅佩服,远远不够,”李自成道:“他向朝廷要些种子在当地试耕,这是千秋万代的事,一旦成功了,北岭便成为农耕之地,华夏在北岭的土地,再不会像汉唐那样,重新被游牧部落侵占!”
“仅仅这些种子,臣一定照办,他要多少臣就给多少,”梁文成有些心虚,小声道:“可是,李信想要在边墙之外的锡日塔拉河立城……这就是不小的支出了……”
“你也说过,北岭孤城难守,”李自成笑道:“朕查阅过了,锡日塔拉河的下游,便是流经义县的细河,这里曾经是大唐的属地,名为营州。”
“皇上的意思……”
“城墙肯定要立起来,”李自成道:“朕倒是有一个想法,此处既然地势可用,不但要立城,还要开展贸易,与蒙古人的贸易,让蒙古人彻底倒向华夏,奥,既然是贸易城,就会有赋税……”
梁文成心道,与蒙古人的贸易,能有多少赋税?皇上还是要归化蒙古人吧?“皇上,即便蒙古人奈曼旗、敖汉旗参与贸易,想要归化他们,恐怕不易……”
“只要奈曼旗、敖汉旗参与贸易,他们不但不会破坏营州,还会保护营州,如果满清出动骑兵捣乱,他们即便畏惧满清的实力,不敢公然与满清对抗,至少不会从后方捣乱吧?华夏至少少了一个敌人,至于归化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皇上……”
“文成应该想到,豪格的骑兵已经被打残,朕为何没有撤回第一营,还有,虎骑兵、狼骑兵为何仍然呆在苏尼特部?”
“难道有军事行动?”梁文成仔细思索,脸上忽地变了色,“皇上要对蒙古各部大规模用兵?”
“不会是大规模用兵,”李自成笑道:“朕这次召见你,却没有同时召见牛金星,难道文成还不明白吗?”
“皇上要在苏尼特部立城?”梁文成几乎不敢相信,“苏尼特部深入大草原,东西都是蒙古人,即便苏尼特部愿意归化为汉人,皇上难道要让虎骑兵、狼骑兵、第一营长期驻扎在此吗?”
“又是担心银子问题!”李自成瞪了梁文成一眼,却从抽屉中抽出一份地图,展开在梁文成的面前,用手一指,道:“北京的正北,此处,便是蒙元的上都城,再向正北,便是汉代的上谷郡……”
梁文成大惊,“皇上要在此处立城?皇上可知道,此处距离北京城多远?”
“朕查阅过了,一千七百里,”李自成道:“可是,满清的都城盛京,距离北京有一千八百里,难道盛京就不要了?广州距离北京,有四五千里吧,广州还要吗?”
“皇上,”梁文成急道:“北京与广州之间,沿途都是耕地,又有道路通行,而上谷郡却是深入草原,倒处都是游牧部落的骑兵……”
“文成放心,你所说的问题,朕会一一解决,”李自成笑道:“首先,朕会修筑一条北京通往上谷的水泥大道……文成,你不用如此痛苦,修路的事,还早,朕知道现在没有银子,暂时不会修路,等到国库充盈的时候……”
“……”
“还有,游牧骑兵的问题,上谷郡,不,应该叫上谷府,将延伸至北方的大漠,大漠中没有道路,北方应该没有敌人;南方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华夏的土地;西面只剩下几个蒙古部落,他们能够自保就不错了……”
梁文成思索片刻,决定让皇帝将心中的想法全部说出来,“皇上,还有东方呢?”
“东方正是朕要说的,”李自成笑道:“文成可看清楚了,上谷府附近,阿巴噶将迁入上谷府附近,东部只剩下巴林、翁牛特、阿鲁科尔沁、喀喇沁各旗,以及更东面的奈曼旗、敖汉旗,蒙古各部早已一盘散沙,各自为战,如果朕出动骑兵,将这些部落扫平了,就会与第三营会师,满清将彻底失去漠南蒙古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