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朕今日来到钟粹宫,就是来陪蓉儿的,既然蓉儿身子不便,朕就陪着蓉儿早些休息,”李自成回头向如诗如画道:“你们且回去吧,有什么事,朕自然唤你们。”
“是!”如诗如画虽然答应着,却没有起身。
穆思蓉咬着李自成的耳朵道:“皇上,妾身知道这两个小婢的心思,她们……”
“奥?”
“皇上,去吧……”
“朕走了,你一个人咋办,”李自成也是小声地道:“你现在需要人照顾,要不,留下一人吧?”
“这两个小婢,怕是早就流口水了,皇上明日铁定没时间过来……”穆思蓉吃吃笑道:“皇上还是去吧,妾身这边没事……”
李自成抚摸着穆思蓉的脸蛋,“那你照顾好自己,朕就在隔壁,蓉儿有什么事就叫唤一声!”
“妾身知道!”
李自成松开穆思蓉,瞪了如诗如画一眼,“你们的主子如此关心你们……还不回去升起炭火盆?”
如画忙道:“是,奴婢这就回去升起炭火盆!”
如诗却是掩口笑道:“奴婢谢过淑妃娘娘,皇上稍歇,奴婢先回去暖床……”
新元初一,李自成不敢恋床,在如诗如画的服侍下,穿戴得整整齐齐,按照惯例,今日要亲率文武百官祭祖。
这仅仅是一道程序,然而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融入了“李自成”这个角色,今日自然要祭拜李家先祖,但在这样的时刻,他却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过得还好吗?
一套程序下来,已是近午,李自成留下三院十部的主官赐了宴。
宴席之后,他单独留下梁文成。
东暖阁御书房内,梁文成终于忍不住了,“今日乃是新元初一,皇上留下为臣,不会又要与为臣说出征的事吧?”
“朕倒是想着出征,辽东的鞑子,南海的西夷,还有云南的战事,哪一处都不能松懈,”李自成摇着头笑,“文成不急,朕也不急,饭总要一口一口地吃……”
“那皇上召见为臣……”
“朕今日要说说漕运的事,”李自成道:“华夏不再依赖漕运,也不会大规模修缮运河。”
梁文成意识道什么,忙道:“皇上要发展海运?”
李自成点点头,“走海路可以节约修缮运河的成本,又不需要养着十万漕运工人。”
梁文成知道,大明曾经发生过漕运与海运的争论,皇上既然痛下决心走海运,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许成本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不会是全部,“皇上,那十万漕运工人怎么办,他们可是习惯了吃漕运这口饭……”
“朕说的就是这件事,”李自成淡淡一笑,“依文成看,如何妥善安置这些漕运工人?”
“很难,”梁文成道:“他们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又习惯了漕运,现在已经没有土地分发给他们了,稍有不慎,可能就是一场动乱……”
“习惯?习惯有这么厉害吗?”李自成笑道:“蒙古人不是习惯了游牧吗,如今关外的青山都督府和兴安都督府,还有多少游牧的蒙古人?”
梁文成思索片刻,道:“请皇上明示!”
“整个天津府城,人口不过八万,现在河北省府搬迁至天津,当地又增加了不少厂子,人口显得过少,”李自成品了口香茗,道:“如果将这些漕运工人迁往天津安家落户,如何?”
“天津?”梁文成心中一动,“皇上是说,将漕运工人迁往天津,给他们一口饭吃,又能增加天津府城的人口,让天津尽快繁荣起来?”顿了一顿,又道:“就怕天津府城太小,无法容纳十万壮丁,而且,天津的厂子,一时之间,怎么可能接纳十万壮丁?”
“可以分批去,第一步将运河沿岸河北、山东段的漕运工人吸引至天津,城内安置不下,暂时安置在城外,天津做为府城,实在太小了,迟早是要扩建的;第二批是江南省的江北河段;至于长江至杭州河道部分的漕运工人,或许江南当地就可以吸收。”
梁文成沉默很久,道:“臣实在想不出,以什么方式分化、吸引这些漕运工人,天津府周围,似乎没有足够的土地……”
“文成还记得去年发生在青山都督府的战争吗?”李自成道:“我们手中还有两千余蒙古女人吧?”
梁文成似乎抓住了一些脉络,“皇上,用这些女人吸引漕运工人中的鳏夫吗?”
“仅仅吸引鳏夫还远远不够,朕只打算拿出一百至五百女人来吸引第一批漕运工人中的鳏夫,其余的女人,每人百两,尽可能卖给天津的青楼,”李自成道:“出售所得银两,将做为漕运工人的安家费,每户所得银两不会太多,但加上天津官府的协助和他们自己的劳动,应该可以在城外盖房子。”
梁文成长叹一声,皇上真是……又是一举多得,既安置了漕运工人和蒙古女人,又不需要朝廷掏银子,还能促进天津的繁华,他顺着李自成的想法,一拱手道:“皇上,臣这就在北京放话,谁要是去天津办厂子,眼下就有一批廉价的工人……”
“哈哈,知朕者,文成也!”李自成笑道:“这也是朕不给漕运工人留下大量土地的原因,土地只能让他们吃个半饱,要想过上更好的生活,只能去功臣做工!”
梁文成也是大笑,“还有漕运那边……这个新元,臣恐怕没有假期了……”
“为了华夏!”李自成道:“等忙完了这件事,朕给你补半个月假期,让你好好陪陪家人。”
“放假?”梁文成摇头,“开春解冻过后,皇上不是要对满清用兵吗?第三营,还有虎狼骑兵,到时候都要出征,臣还有假期吗?”
“还是文成了解朕呀!”李自成长叹一声,“满清侵占了华夏的大片土地,满清不灭,朕心不安、朕心不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