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当晚在第五师的驻地扎下大营,挨个去伤兵营看望了伤兵们,又让杨坤将重伤兵转移至辽阳城中休养。
第五师暂时不用去盛京城下,在大营中休整数日,等待新的军令。
李自成在大帐中躺下之后,觉得第三营迫近盛京城下,兵力似乎不够,第三师驻守海州、辽阳,还要帮助北海舰队安抚辽南。
第五师骑兵伤亡惨重,休整结束,能重新作战的士兵,不会超过万人。
真正围城的,只有三个步兵师,六万余人,其中第四师白广恩部尚未装备步枪,战斗力并不强,甚至不具备与骑兵作战的实力。
现在从关内调兵,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北海舰队的陆战军调过来,陆战军装备了西宁步枪,战斗力倒是不错。
想到这儿,李自成立即手书,让第三师的两个团停止围歼辽东,改为镇守辽南,将北海舰队的陆战军替换出来,立即赶往盛京城下,与第三营汇合。
此时盛京城内的睿亲王府,依然灯火未熄。
代善愤怒了半个下午,依然用手点着面前的案桌,“皇叔父摄政王,本王将儿子孙子交给你,正红旗、镶红旗的主力也都交给你了,如今……满达海战死,罗洛浑负伤,正红、镶红二旗,四十五个牛录,一万三千五百精锐骑兵,如今……回来的还不到一千,本王……本王精锐尽失……咳……咳……”
“礼亲王,本王早就说过了,战场之上,伤亡在所难免,”多尔衮黑着脸,“本王的正白旗,也是折损过半!”
“可是本王的满达海……”代善抹了把眼泪,“可怜的满达海,连尸体都找不到……”
阿济格嘴角抽搐片刻,道:“礼亲王,草原上的战斗,哪次不死人?本王的镶白旗,不也是折损大半吗……勇士们总算没有白死,二道坡之战,天命军伤亡近万……”
“近万?”代善不太敢责骂多尔衮,便将怒火撒在阿济格的身上,“英亲王的脑子被狼吃了吗?天命军伤亡近万,我大清呢?三万骑兵,回到盛京的不足五千……我大清折损了多少士兵?如果每次战斗都是这样,我大清的勇士,早晚要死光,”他用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阿济格的鼻子,“天命军很快就要兵临盛京城下,你拿什么守城?”
“你……”阿济格理亏,这次的二道坡之战,大清的确将底#裤都输了,连同蒙古旗在内,折损了超过两万五千骑兵,这是大清的历史上,从不曾有过的失败,加上宁远城外的大败……”
“损兵折将,你还有有脸了?”代善怒道:“如果父汗在世,如你这般窝囊的将领,父汗早砍了你的脑袋,哼!”
多尔衮的脸上,像是被篝火烤过,大清两次大败,都是他领兵……
“礼亲王、英亲王,大家不要再争了,”阿巴泰有气无力地道:“这次二道坡的战斗,皇叔父摄政王并没有徇私,为了解救罗洛浑和被围的镶红旗,皇叔父摄政王在战场身先士卒……本王正蓝旗也是伤亡不轻呢!”
罗洛浑皱了皱眉头,道:“皇叔父摄政王,礼亲王,各位亲王,二道坡的战斗已经发生,现在抱怨也是无益,勇士们不会复生,据游骑回报,天命军正向盛京赶来,或许明日就要来到盛京城下,还是想想如何守住盛京城吧!”
代善狠狠瞪了阿济格一眼,双手一摊,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正红、镶红二旗,已经全军覆没,守城的事,还是你拿主意吧。
多尔衮咳嗽一声,道:“罗洛浑说得不错,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守住盛京城,击退天命军。”
阿济格见谁也不说话,便道:“我们各人回去,将城内的披甲人、包衣,全部编入jūn_duì ,城内应该不少于十万壮丁吧?”
阿巴泰摇摇头,“披甲人尚可,但汉人包衣暂时不能编入jūn_duì ,城内汉人的心,早就不稳了,万一他们在城头哗变,我们必定会陷入被动……”
阿济格很小心地道:“正黄、镶黄、镶蓝三旗,并没有参加战斗,主力都在,他们至少有两万骑兵吧?”
“正黄旗和镶黄旗?还能指望他们守城?”代善冷哼道:“最近盛京城中,发生多起暗杀,死的都是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将领,不知道是谁人所为?”
多尔衮愕然,“竟有这样的事?凶手可曾抓到?”
“明知故问!”代善实在忍不住了,“多尔衮、阿济格,你们敢说,此事与你们没有干系?”
阿济格怒道:“礼亲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王知道是谁在城内刺杀正黄旗和镶黄旗的将领?”
多尔衮的眉头凝成“川”字,“礼亲王的意思,刺杀的事,是本王指使的?”
代善气呼呼地道:“凶手指向何洛会,难道不是……”
“何洛会?”多尔衮吃了一惊,“何洛会怎会派人刺杀正黄旗和镶黄旗的人?他现在在哪?”
“死了!”
“死了?”多尔衮大惊,怒道:“谁杀了何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