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朝堂上的争辩不同, 沐元溪待在审员组安排的牢房,与其说是牢房,倒不如说是较简陋的居所,一张木床, 一个桌子, 板凳, 还有一个柜子,房间被打扫的很干净,和想象中骯脏阴暗的牢房完全不同,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又或者是审员的牢房就是这样子。
对于这安静,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般的地方,沐元溪比不感到空虚或焦虑,因为她知道审员都隐藏在暗处监视着这里。
无事可做的情况下,沐元溪就静静地打坐,内力在体内不断转动修炼,除了送饭的人以及抬着澡盆给沐元溪沐浴的人以外,沐元溪都没有和人接触。
很快时间飞逝, 在沐元溪洗嗖完,躺在木床上, 透过窗户看着明亮的月亮和一颗一颗闪烁的星星, 不由得回想起在秦如雪那里医治时的生活, 也是这样无拘无束, 同时也是自己最为向往的, 但是以她的身份, 这种生活只是幻想,或许可以出去一段时间,可是却不可能是一辈子。
身在权力的漩涡,进入很简单,有人像是沐元溪和桐紫玉等人一样,生来便是注定要争权夺利的一生,有人为求功名,自己跳进了这个深井里,要说进来很简单,但是要出去,可以说是难上加难,除非到深山里隐居,不然就算辞官,哪一个不是和官场藕断丝连?要真的断开,真的太难了。
沐元溪微微阖上双眸,鼻尖微动,淡淡地说道,
“来了就出来吧,不要藏头露尾的。”随着沐元溪的话,四周却还是一片寂静,过了不久,一道黑影敏捷的窜入屋子。
“哎呀,小溪溪真是厉害。”熟悉的声音响起,跳进来的身影在月亮的照耀下漏出真面目,赫然是夜风雨!
此时夜风雨完全没有她闯入了不该闯的地方而感到一丝惊慌,还是像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笑嘻嘻的看着沐元溪。
“三皇女为何而来?还使用了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沐元溪睁开眼,平静的扫了夜风雨一眼,看着不知何时屋子裏飘散着淡淡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雾气,这雾气的成分有着迷药和软禁散的成分,要不是沐元溪和秦如雪呆了一点时间,要不然真的会中招。
“这不是怕小溪溪在本皇女进来时打人家一掌,人家这条小命可是很珍贵的,人家又打不过小溪溪,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啰!”夜风雨完全不对自己的手段多么下三滥感到不好意思,反而一口一口人家人家,搞得沐元溪起鸡皮疙瘩。
“妳是怎么进来的。”沐元溪坐起身,目光沉沉的看着夜风雨,夜风雨的穿着根本不像是闯入,她现在的衣着和往常一样,非常华丽,红色且秀着金纹,走在外面恐怕比谁都显眼,但是她穿了,虽然她走得是窗户,却也是不急不徐的样子,那模样就像是光明正大的走进来一般。
“有时候本皇女真不明白啊。”夜风雨一脚勾起不远处的板凳,用袖袍满脸嫌弃的抚了抚,然后坐在沐元溪几步距离之外,翘着二郎腿,似乎料定沐元溪不敢攻击她似的。
“妳想说什么?”沐元溪微皱了一下眉。
“呵,本皇女只是觉得,妳们沐家对于烈安国的付出根本不值得,看看妳们沐家所保护的人们,一方面需要妳们保护,另一方面巴不得妳们通通去死,看看,这是多么的矛盾,有多么地可笑。”夜风雨拖着腮,满脸的嘲讽。
“妳到底...想要说什么?”沐元溪眼神紧盯着夜风雨,但是夜风雨却丝毫没有畏惧,而是依旧老神在在的看着沐元溪。
“看看妳如今才刚回到烈安国,遇到了多少事情,每件事情总是针对妳,像是现在,妳才刚被关在这里,妳们的朝中大臣就要开口找人代替妳的位置,就算急,本皇女也没看过这么急的,在本皇女的印象中,沐家对于妳们烈安国几乎所有世家都有恩情吧,就算没有直接性,就算保卫国家,也有间接性保卫她们,妳们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呢?”夜风雨没有回答沐元溪的问题,而是慢条斯理的说道。
“四皇女要是没有要说什么,就请回吧,不要打扰我休息。”沐元溪猛地撑起身子盯着夜风雨,眼中充满着些许火气,但内心其实充满了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