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忘记了,你这么急切干什么?
莱菲不甘不愿地跟进去,只见顾朔已经坐到楚涵床头,一只爪子很自然地放在楚涵额头。后像醒起什么似的,回头冲他吩咐:“端盆热水来。”
莱菲好歹是一国王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使唤过。但他也就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去洗手间接了热水出来,亲自端到顾朔手边还贴心地拿了毛巾过来。
他以为顾朔是要给楚涵擦拭,结果那个混蛋自个洗了洗手,洗完还嗅了嗅,确定没什么怪味儿这才擦拭干净手上的水渍,将咸猪蹄子又放到楚涵脸上。
特么的,这就过分了哈!
莱菲差点爆起:“你几个意思?”
顾朔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到莱菲示意他那盆水,于是厚颜无耻地说道:“我手上沾染了奇怪的气味,自然要洗干净了才能摸她。”
那一刹那,莱菲恨不得一盆洗手水给他当头泼下,但鉴于他离楚涵太近,姑且忍这一回。
顾朔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洗去因握过容梓的手而沾染到的气味,他只是在面对楚涵时,本能地要消除身上不该存在的气味,仿佛这样他才能摸得顺手一点。
通过手测量,楚涵没有发烧,身体反而显得有点发凉,但体温还算正常。
“我都来了,她为什么还不醒?”他就不明白了,既然用这种伎俩骗他进宫,他也来了,这戏就没必要继续演下去了不是?
莱菲压住翻白眼的冲动,问他:“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为什么会非你不可?”
“你是想说她是我妻子,而我是救她的良药?”
莱菲又被顺利卡了一下,但脑子里已经冒出一个想法,只怕容梓容海等人已经给顾朔灌输了另一套身世背景,而这一套一定是对楚涵不利的。
莱菲没有做无谓的争辩,只道:“有些东西可以忘记,但你的感觉和习惯不可能全部消失。你要怎么做我管不着也不会管,楚涵就在这里,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现在离开也没人会阻拦你!”
说完这些,莱菲转身就走。
容茹一直陪着容梓,容静可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喝完一杯红茶便离开了,只剩下容茹和容梓两个人在一个客厅里。
容茹气质冷漠,对人从来不会有身为长辈的温和。此刻她陪着容梓,与其说是作为守护人陪着,不如说更像是监视,监视容梓不会去楚涵那里捣乱。
而顾朔离开快一个小时了都没回来,容梓开始有些不安。
即便她有算计之心,但毕竟还是太年轻,没经历过什么事,心思没那么严谨成熟,此刻已经开始怀疑顾朔会不会被楚涵给勾搭回去,那样,她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怎么?在担心?”容茹端着红茶轻抿一口,锐利的视线不轻不淡地扫到容梓身上。容梓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脊也跟着绷紧。
她很清楚,顾朔忘记楚涵却来找她,势必会引起内外十八支对他们的猜疑,越是如此,她越要保持镇定不留痕迹。
“是有些担心。现在顾朔忘记了楚涵,他为人又固执,也不知道会不会听楚涵的。”容梓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的表情,以免被这只老狐狸解读出不必要的信息。
容茹不置可否,只淡淡嗯了一声,再没后话。容梓小心观察着也不敢多说一句。
容静离开后哪儿也没去,而是去了监控室。
果不其然顾凛在这里,另外还有大殿下伊莱以及三位心理专家。
他们面前有数张屏幕,显示的正是楚涵的房间,而监控对象无疑正是顾朔。
他们似乎试图从顾朔与楚涵单独相处的举动中判断他失忆程度以及对楚涵这个刺激源的反应。
但结果显然很不乐观,因为顾朔在房间里待了半个小时,只在最初靠近过楚涵,之后便兀自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杂志,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床上昏睡那个人。
顾凛的眉头皱得像条蚯蚓,额头不自觉地暴露出青筋显示他的激愤。
容静给他倒了一杯水塞进他手心,安抚道:“这事急不来。”
顾朔是什么尿性,哪里是能任人摆布别人说怎样就怎样的?
现在只是他失忆第二天,对整个世界还充满戒备和防范,一切都不能操之过急。
顾凛喝了水,稍稍缓了缓心气儿,就在此时顾朔干了一件让他血压飙升的事。
顾朔起身,朝着摄像头走来,伸手便将隐藏摄像头给拔了……
整个房间共了九个,每个都掩藏得很好,他却一个没漏!
监控室里众人面面相觑,赵峥嵘表示:不愧是顾家人啊,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将所有掩藏摄像头的位置都分辨出来了。纵使他们这些善于读心术的微表情专家也完全没料到他有这样的意图。
伊莱非常震惊。这可是她亲自带人安装的摄像头,自认为保密隐藏性质好,没有专门仪器根本检查不出来,顾朔凭什么只在那里看了不到一个小时报纸就给他地毯式搜刮干净了?
顾凛努力压了压暴跳的青筋,以免自己失控真的将那个混蛋拎出来揍一顿。
“算了,他应该早就发现你们在监视,所以才一直没有行动。”容静宽慰道。
顾凛扶着额头的手好半晌才放下,看向赵峥嵘等人,问:“你们看出什么了?有办法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