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蒙蒙在出神乱想,清河便抓住她的胳膊道:“余妹妹,既然你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上,只尽心尽力便是。你要相信大王的眼光,他选择你做一直空悬多年的右侍官,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这一年来他眼里都看着。本来对她做右侍官深感不满的墨昌也由给她使绊子,到了现在已经对她释怀。这不正说明她还是有几分才能吗?
本来好好的,余蒙蒙正被他感动着,但等清河说到谛玄澈的时候,她整个感动的情绪就垮了。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清河,脸上似笑非笑地想说一句:就是因为是谛玄澈选的,我才没办法心安理得啊!
谁知道,谛玄澈根本就不是能以普通的眼光来看待的帝王。这一年来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余蒙蒙对此深有体会,前半年的感觉就是差点儿被他玩儿死!后半年的感觉就是他在悠着玩儿,生怕把自己玩儿死了没得玩儿。如今,似乎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比方,别人都以为他之前把自己丢在了鬼城前中是为了训练她的胆量。其实实际过程是这样的:谛玄澈发现自己怕鬼以后,眼神就坏坏地看着她,挑眉嗯了两声,抓起自己就从空中丢在鬼群中,在上面看着乐得十分开怀。三日以后,自己在鬼群中麻木了,他觉得没了刺激,就把自己扔在了地狱中一层一层地转,期间,这位玩心大起的鬼王一有空就来找她,哪里恐怖把她往哪里带,什么可怕就对她说什么。
搞得她几度奔溃了以后,才渐渐锤炼成了现在的这一颗坚强的心脏!
所以,谁知道这货是不是因为看自己初来乍到的就坏心眼地让自己挑大梁,好让着大梁砸死她呢?
她叹了口气,心道,清河哥哥还是太天真了。
不死族境内的最西方。
这里大片的土地常年被冰雪覆盖着,猎猎的北风席卷着冻得沙一样坚硬的雪粒。灰蒙蒙的天际绵延无边,无论身处何处,都不清不楚的视线,以及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雪粒。
一个手持权杖的男子全身一袭黑衣站在座看起来黑黢黢的山前。远远看去,仿佛天地间唯有他一人而已,孤独又间着苍渺。
倏忽间,一个移动极快,仿佛是幻觉一般的影像出现了,未极人反应过来,这个影像就已经到了那个黑衣人面前。待站定了,才隐约可从高低身形间看出这这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伸出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自己撩开了罩住大半张精致笑脸的兜帽,露出一张与这漫天白雪甚是相宜的绝色面庞来。她粉唇轻启,一张一合间吐出宛若银铃一样悦耳的声音。她神情倨傲,却怎么看都一股子美则美矣,无奈俗之的气质。她道:“老祭司大人,还请跟我去一趟王子的殿内。”
“王子?”那黑衣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坚定而固执的神情,他一动不动地问:“哪一位王子?”
“哈哈哈哈……”那女子狂笑起来,手中一直抓着的斗篷边向旁边一扬,仿佛旗帜一样猎猎扇动着。她笑够了以后,方才正眼看那祭司,道:“祭司大人以为是谁?不妨占卜一下,我们王族内可有第二位王子?”
那祭司脸色一变,看着女子惊惧地道:“你们居然……”
不等祭司说完,那女子就打断他的话,一双眼睛中看人时是全然露骨的凶狠与威胁。她的声音仿佛比这西陲之地的风暴还要冷冽渗人。
“我好心奉劝祭司大人一句,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该说的您最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