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夫人随着喜鹊,本来是急急匆匆地往余蒙蒙和宁泽的宅子中赶。管家正巧半路遇见,遂禀道:“启禀老妇人,门外傅将军求见。”
“傅将军?”宁老夫人蹙眉,思量了一阵,反问:“是哪个傅将军?”
“哦,奴才差点儿忘了。”管家说着,将一道折子呈上来。宁老夫人接过来,看上面写着:大将军傅儒雅敬拜。
宁老夫人收了折子,道:“将傅将军请至前厅,老身自去拜会。”转而朝那个宁泽方才打发来的小婢女道:“去大人的房中通知大人,就说傅儒雅将军来访,请尽快去前厅。”
小婢女领了命,立刻就回了宁泽的房中。入内将这事儿细禀了。宁泽听后,将小婢女打发下去,复看余蒙蒙,见其一点反应都没有,心知其没有听进去。
尤记得当初,见到傅儒雅的时候,便见到了一名叫做余蒙蒙的女子。虽然自己的妻子与其同名,也不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女子。宁泽想,这其中必然有些曲折过程,否则,两个不同的女子,何以会有一模一样的性子,又总是说同样的话呢?
也罢,如今她怕是连同傅儒雅也不认识了吧。那么,如此便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正好。
晚饭时分,因着百日自作主张欺上瞒下的事情,余蒙蒙不大敢在宁老夫人面前露面。想装病躲过去时,被宁泽拉了手,问她究竟是为何。
余蒙蒙懊恼地一甩头,语气不知不觉地变得委屈至极:“你知道的嘛!就今天啊,我谎称你生病了,怕娘担心就没告诉娘;结果中午时分,皇宫里差了人,赍一道圣旨,遣一名御医来,说要给你治病。经过这些事儿……结果,我撒的谎就露馅儿了嘛。娘把我叫去,说我大胆,还说,若有再犯,一定要用家法。”
哭丧着脸说完,便泪光闪烁地看着宁泽,嘟着嘴哀求:“宁泽,我中午才把娘给惹恼了,她现在肯定不想看到我的!”边说,边挣扎着要推开宁泽的手。不是她真的挣脱不开宁泽的手,而是因为,她怕伤了宁泽,故而不敢用力。
宁泽听了笑,一张俊颜蓦地凑近了余蒙蒙,双眼里映着她微微惊讶的瞳孔,道:“夫人,据为夫的经验,你若是今晚不去,娘才会更生气呢。”
“啊?为什么啊?”余蒙蒙愣了。
她不解的模样逗乐了宁泽,宁泽禁不住摸着她的脑袋说:“娘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你若是不去,她会以为你心里记恨着她白天说你的事儿。你说,你不去,是不是更可怕?何况,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今晚不见娘,你以为明天你就好意思同她相见吗?”
这话听了,余蒙蒙禁不住沉思起来了。想自己还是头一回嫁人,头一回做人家的儿媳妇儿。若是自己的儿子出了这种事情,自己少不得,也要骂儿媳妇儿一顿。想通了,余蒙蒙便抬头,道:“宁泽,我发现你说得好有道理呢!我决定,去了!”言罢,余蒙蒙就牵起了宁泽的手。
只是,这话说得豪迈,临去了大厅前,余蒙蒙还是怂了。她僵直地立在了原地,眼巴巴地看着宁泽,目光里全是退却,道:“宁、宁泽,你说,娘会不会还在生气啊?”
这模样,真心看得宁泽可怜起她来了。附言在她的耳边说,“你放心,娘素来宅心仁厚,不会揪着一处的错儿,直跟你过不去的。你且放宽心,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地进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