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承国的时候,是慕容兴带领着群臣相送,宁泽混立在其中,却并不肯多看她一样的样子,令余蒙蒙本来还郁气未曾的心里,更是添了几分堵。她临上马车的时候,朝宁泽往过去的时候,宁泽依旧低垂着脑袋,不曾朝她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
临别之际,场景除了豪壮,便是肃穆。而余蒙蒙所有的沉静都来自于对宁泽此刻表现的失望。
为什么,这个人分明那么爱自己,却不能那样全心全意地相信自己呢?她知道这样想的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是,还是打心里渴望,宁泽无论如何都不要怀疑自己。
慕容兴自然也留了一分心在余蒙蒙和宁泽的身上,见他们夫妻二人的表现竟然形同陌路,蹙眉朝宁泽看了一眼。见人间的那车粼粼离开了以后,宁泽这才肯面对自己的心,目光久久地凝视在余蒙蒙称作的马车上。他不禁微微地摇了摇头,回身路过宁泽的时候,给了对方一个知晓的笑容。而宁泽却毫无察觉,仿佛是整个的魂魄都凝聚在余蒙蒙的马车上,跟随这一路烟波流转的去了祈国。
在马车里的余蒙蒙,只觉得累得心力交瘁的。她也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以后,宁泽才看向了自己。她心里此刻,只以为,宁泽是彻底对自己失望了,根本就不想同她重修旧好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天,她的心情都欠佳,一直都自己一个人躲在马车上,连两个服侍自己的丫鬟也赶了出去。白慕午时见两个丫鬟可怜兮兮地跟着马车一路小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都通红通红的,便吩咐两个骑马的卫兵带了她们一路。
对此,余蒙蒙毫不知情。她沉浸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消极情绪中,不想搭理任何人。就这么自我封闭了两天以后,在晚间休息时,余蒙蒙突然就敲了白慕的房门。白慕打开门,见是一脸失魂落魄,好似会随时哭出来的余蒙蒙,心里好一阵的不舒服,眉头紧拧着,挡在门口道:“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不适合会面,郡主还是请回吧。”
这样的余蒙蒙,白慕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你这别扭的口气是要怎么样?哪里又是半夜了?分明是黄昏刚过。”余蒙蒙听得十分不爽,白慕就算是在去年腊月刚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以后,也没有同自己用过这样疏离的口气说话,本就心情不佳的余蒙蒙,此刻见了他不由就将自己心里的第一反应脱口而出了。“这么生疏干嘛?难不成我不过是在马车里呆了两日,你就不认识我了?”
白慕沉默地看着她,同她倔强的眼神对上去,只消片刻就从余蒙蒙那铺满了火焰似的眼神中败下阵来,眼睛移开,不再看余蒙蒙,道:“如今你身份特殊,被人看到你半夜私自来本殿下这里,岂不污了你的名声?”
“哼!”余蒙蒙冷哼一声,不屑的态度表明,她根本就不在乎白慕说得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禁没有后退,反而还迈了一大步向前。眼看着她身体直冲冲地就要撞在了自己的身上了,白慕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门。只听余蒙蒙轻笑了两声,然后再看,她已经进了自己的屋子了。白慕无奈,只要将门合上,转头黑着一张脸看着余蒙蒙,道:“说吧,你这么晚找本殿下,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白慕了解,余蒙蒙是个无事不来的主。她如今又是消沉了两天的时光,终于肯出来见人了,却是用这种气势汹汹的态度到了自己的屋子,可见,绝对不会只是“进来坐坐”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