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说得也差不多了,余蒙蒙便萌生了退出去的意思,只见她先是装模作样、东张西望地打量了一番御池内的景象——实则,她脑子里在不住地想着脱身的借口,根本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嘴里随口尾道:“不愧是皇上您沐浴的地方呢,看着可真是豪华。”
对方也看出了她夸赞得心不在焉的,于是便也符合这随声答:“呵呵,是么,若是郡主喜欢,等从祁国回来,爱怎么泡这池子,就怎么泡。”
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可细想起来却是挺吓人的。余蒙蒙没有反应过来,回味过后,却是当即就被惊出一身冷汗来,猝不及防地答:“啊,什么?……哦,哦,不用了,皇上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一个再平庸不过的小女子而已,那里值当您如此厚爱呢?”说到最后,余蒙蒙的脸上赫然带了抹苦笑。
虽然是开玩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慕容兴的脸,就是没办法轻描淡写地处理此事。
她的身份在这承国,最明显的就是宁泽的夫人了。若是真的来慕容兴的这池子里洗澡什么的,穿出去,她做不做人不要紧,宁泽怕是会被老百姓的唾沫给淹死的吧。
她怎么觉得,自己才是被调戏了的那一个呢?
“你可不是什么平庸的小女子。”慕容兴似有所指地道,看着余蒙蒙的眼神幽暗难测,再前进一步,浑身都散发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方才,进来的时候,连个影子也不曾让人瞧见,就是朕也不过是点出了你的名字,你才肯现身的。”
“这……”慕容兴越说,余蒙蒙就越是心虚。脑子不停地运转着,只为了想出合适的措辞来解释。
可她又因为内心觉得这其实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再解释,其实也不过是画蛇添足、越描越黑而已。如此,她便是一面焦急,一面消极,愣是半天没个合适的话来辩解,只开头说了个“这”字以后,便再也不能说出别的了。
慕容兴见她如此惶急的模样,便明白自己这是说中了她的心思。冷清清地笑了一声,倒不是有意鄙视,而是他的声音本就是如此,一不小心,便让人听起来有种薄凉的感觉。
“按照郡主所说,你既然帮着白慕同朕一同谋事,难道不应该跟朕说得坦荡些,将你真实的身份说出来呢?”
慕容兴的这话说出来,余蒙蒙已经不是为难的级别了,而是大脑直接死机。过了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陛下,我不过是颗来往与您和白慕皇子之间的棋子而已,您只需要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为您和皇子卖命做事,并且无论如何都会尽力将事情做好的。”
听了这话,慕容兴便明白,余蒙蒙这是不想告诉自己她的真实身份了。
他的内心,其实是对余蒙蒙的事情有所猜测的。但听她如此说,作为一个男子,他还是没有照着原先的打算,对余蒙蒙刨根问底。
终究,自己还是哪里不对劲了。
余蒙蒙说完这话以后,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慕容兴看着余蒙蒙,只见她在对上自己的眼神的时候,不安地用手指搅动着自己的衣角,神情不安,又仿佛是因为她对自己的隐瞒而内疚似的。
一副小女生局促不安的样子,看着她,顿时,慕容兴便不了遏制地心软了。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朕是信得过郡主的。郡主大可不必担忧,朕从来都是疑人勿用。”
“就知道皇上是个深明大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