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即使是在意念中，也可以听出来，余蒙蒙是用咆哮的声音说出这话来的。白华听后汗颜，几乎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告诉余蒙蒙，现在即使他出手，也没有什么用了。
而这厢白蕴真已经回答了余蒙蒙，只见他撑开了双臂站起来，边展示自己的朝服，边道：“本殿下现在穿一身朝服，待会儿要同三弟和七弟见面，希望郡主能够帮本殿下换一身衣服。”
“你说什么！？”余蒙蒙几乎是惊叫着站了起来，直性子的她几乎毫无掩饰地劈头盖脸冲着白蕴真道：“你在说什么恬不知耻的话！且不说本郡主是何等身份，本就不是给你做仆人的；就说我已经是嫁了人的妇人，太子殿下也不该如此轻薄于我。”
余蒙蒙头一次有了这种感觉，此人比自己还要不靠谱，还要异想天开！她因为惊诧而瞪大的眼睛，也写着三个大字：不可能！
“可郡主之前不是曾经是七弟的贴身婢女吗？为何不能帮本殿下换衣服？”白蕴真不放弃，继续笑眯眯地试图说服余蒙蒙。
“不可能！太子殿下，今非昔比，我不愿意。”余蒙蒙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态度也十分坚决，没有退让一步的可能。
白蕴真见余蒙蒙如此激动，其自己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含笑看着余蒙蒙柔情款款地道：“若是，这是本殿下临死前的愿望呢？你也不会做吗？”说着，他很是隐忍地，将从喉咙上涌的某种东西费劲地吞咽下去，俊朗的眉目皱巴巴的，好似日月星辰都失去了光彩似的。
若不是没有了时间，他怎么可能如此快就缴械投降了呢？他相信，自己若是有时间的话，到最后一定有其他的办法让余蒙蒙同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主动卖惨。
“你在说什么！？”余蒙蒙再一次反应不过来。但她现在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白蕴真是真的痛苦，尤其是他的脸色，惨白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
白华暗暗地叹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不能再躲避了。他知道白蕴真一进来就服毒，而自己化为簪子，一没有机会阻拦，二没有理由阻拦。余蒙蒙虽然此刻痛苦，但是依着那凡人服下的剧毒的分量和药效，他怕是只有一刻钟的时间了。
这叫他从何说起？只是，不得不说。
就在余蒙蒙神魂俱失的时候，白华的声音传入她的脑海中，给她解释道：“从你进门的一开始，这个凡人便为你泡茶。你壶乃是阴阳壶，为你倒出来的是茶水，为他自己倒出来的却是惨了剧毒的茶水。他虽然有些修为，但到底还未脱胎换骨。”
他没想到，这个凡人男子，为了余蒙蒙，居然肯做到舍弃自己的生命这个程度。
白华的心情复杂，好坏难言。他只是恨不得将余蒙蒙从这淌浑水中拉出来。
听完白华的解释，余蒙蒙怔住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劈手就将桌上的青玉茶壶拿起来，猛地揭开盖子一看，里面果然分两半。她将茶壶口往自己的鼻子上嗅着，继而恨恨地往地上一砸，然后就跑到了白云真的面前，伸手要拿他喝过的茶杯时，白蕴真却自己拿起来，对余蒙蒙笑道：“……郡主，不用确认了。”说着，他惨笑了一声，带着无法抑制的咳嗽声，抱怨道，“郡主，这个壶乃是出自名家之手，你就这么给本殿下杂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