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国的兵马一路加急,如有神助般地,只花了一个半个月便已经达到了祁国的边境。而此时的祁国国君闻得承国兵马大将军傅孺雅带着十万大军压境,还来不及遣使臣交涉就已经病急攻心,居然自此一病不起。
而此时,祁国的储君之位还没定下人来,因此祁国上下都慌乱起来,逼着老皇帝立储君,饶是听闻一日有半刻的清醒,也忙着挤到老皇帝的病榻前言谈此事。
极大的一派人支持皇后之嫡子大皇子白鹤为太子。除了大皇子之外,另一派人便都推势头最为迅猛的五皇子白信。皇后闻言,在后宫内坐不住,便来老皇帝的寝宫内,日日衣不解带地伺候,不顾自己的尊荣。老皇帝本来觉得自己的大儿子一心向道,又常年在外,不闻政事,便有意立五皇子为储君。但是皇后对他用心如此,他便不舍在自己身后令皇后受苦,遂立诏册封大皇子白鹤为太子。
五皇子的爪牙在第一时间就听闻皇帝已于病榻前立诏,册封大皇子为太子,顿时沉不住气,纠集了自己的私兵,令大军一举攻入皇城。
岂料,当日晚,大皇子同度月道长一同于皇宫内消失,并留书一封,表示自己无当皇帝之心,请父皇母后令立贤子,方可承天子之志。
彼时,诏书已下,皇位确立,本应该应诏的白鹤不见了,老皇帝正急得火烧火燎,却又听得宫闱内乱成一片,灯火并着嘈杂声传来,心上一慌,顿时喊人问发生了什么情况。那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说是:“五皇子起兵造反了……”
承国的大军压境,外乱;储君人选消失,内乱。谁知道,自己的老五也是个不成气候的,在这种外有内乱的时候,生怕乱得不够彻底,势必要一把火把这祁国个烧透了才行。
不及宫人将这话说完,老皇帝便气急攻心,喉头卡着一头老血,喷出来洒了被褥床榻上。眨眼之间,身子已经犹如枯死的槁木,回天乏力。在身边陪着他的皇后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时候,老皇帝已经一命呜呼,魂归西天。
而宫中,已经刀光血影死起,到处都哀嚎声一片。
皇后奔溃地伏在床榻上,泪水涟涟,揪着老皇帝的衣被,倒头凄楚地哭诉道:“皇上,您怎么就这么丢下妾身先走了呢?鹤儿……是臣妾不好,不该让鹤儿做太子的,鹤儿一心向道,如何能当得了皇帝呢?……若是……若是……我的真儿在就好了……他会是个好皇帝,也不会验眼睁睁地看着那五皇子攻入宫中,置你我生死于不顾……”
任她如何哭呢,身下的老皇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皇后渐渐地觉得索然,心上死灰一片,被外面的刀枪剑戟声听得精神恍惚,加上两个儿子,一个指望也无。渐渐地站起来,向那墙上挂着的一柄尚方宝剑看过去。一步步地踏着金莲,一步步地挪着,毫无生意。
她的眼中哪里还有昔日那勃勃的生机呢?
“皇上,真儿死了,你也不再了,鹤儿不在宫中也好……”惦记脚尖拿下那柄宝剑,“刷”地抽出来,随手无力地将那剑鞘往地上一扔,发出“铮”的一声来。皇后置若未闻,眼神朝窗外看了一眼,旋即看向了那床榻上毫无声息的老皇帝,自觉自己这一生争斗,不过是瞬息的浮云过尔,流逝过去以后,还是那湛蓝湛蓝的一片天,什么都不曾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