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轻声道:“我……我想下去走走!”
楚胤一愣:“这里?”
傅悦点了点头,目光希冀的看着他:“嗯!可以么?”
她的要求,楚胤自然不会拒绝,遂点了点头,拿起一边的狐毛披风给她披上系好,然后扶着她下了马车。
下了车后,傅悦站在马车旁边,看着周围空旷无人的街道,眼神恍惚,一脸的怅然失神。
楚胤看着她如此,眸色微动,却并未出声,只看着她站了一会儿后,终于抬步往前走去,她没有让他扶着牵着,只自己脚步虚浮缓慢的走着,然后走着走着,竟然自顾的往和楚王府相反方向的巷子走了进去。
楚胤面色一变,示意楚青别跟上来后,自己跟了上去。
楚胤就这样跟着傅悦慢慢地走着,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儿,傅悦虽然走得慢,可却很熟稔的样子,仿佛这蜿蜒复杂的巷子,她走了很多次一样,事实上,在很多年前,她也确实在这条人迹罕见的巷子走过无数来回了……
而她,就这样一言不发的走在这条曲折蜿蜒的小巷子里,不需要楚胤的带领和提醒,凭着本能一般,终于走到了那一片废墟荒芜的附近。
然后,楚胤拉住了她。
傅悦微微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手上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腕,定定的看着她,轻声道:“臻儿,我们该回去了!”
傅悦没说话,神色依旧,看着他略带紧张的面色许久后,终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楚胤仿佛松了口气,牵着她往回走。
傅悦亦步亦趋的跟着他走着,可却忍不住三步一回头,回望着没走完的那一段路,还有路尽头那模糊的亭台楼阁高门大院……
脑海中依稀有过模糊的记忆,她曾经在这条巷子奔跑过,她仿佛记得,这是回家的路……
路的尽头,就是家。
可她现在却不能回去。
……
经过三个月的蹉跎,十二月初的时候,沈霆的叛国案下了处决令,然后,就在十二月初九那日,所有牵涉在叛国案中的人全部在刑场被处决,沈霆是凌迟处死,据说行刑的时候,刑场上血红一片,在太阳的照射下,十分的刺眼……
然后,不晓得从哪里跑出来一群流浪野狗,将那一地的血肉吞噬干净了……
当然,随着前段时间那一桩桩流言蜚语的散播流传,坊间争议不断,可因为有人推波助澜,明言沈家和皇室互有联姻牵涉太甚,难以按律株连,否则伤及的是皇室,如此沸沸扬扬的传了那么久,天下人对沈家的怨愤之心竟然慢慢消退了,倒也对此处置没有多大的不满,可还是有许多人对前后两桩叛国案心怀疑窦暗中议论……
也是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北境八百里送回了北梁的和谈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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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里个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