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筹面不改色的坐着,可仔细一看,却能看得出,他神色有几分不自在。
其实安国公是个严父,他的三个嫡子,都是被他自幼严格教导的,几乎很少看到他的笑脸,更别说这般和颜悦色的打趣,唯独对云筹,他是个慈父,格外的纵容偏爱。
安国公夫人是可以随意出入安国公书房的,所以没让人通禀就进来了,进来看到父子俩这样,竟然也不见意外,且神色间没有丝毫介意。
云筹见她进来,忙起身见礼:“母亲。”
安国公夫人神色温和的点头应了一声,然后也不过问安国公的意思,就直接对云筹轻声道:“你大婚在即,先去忙你该忙的吧,你父亲刚回到家也累了,先让他沐浴用膳休息休息,有什么事过后再说吧。”
云筹点了点头:“那儿子先去忙了。”
说着,跟他们夫妇分别拱手,然后就出去了。
安国公夫人这才走向安国公那边,在他后面站着,然后很自然的就抬手给他揉捏太阳穴。
一边揉着,一边含笑道:“以前瞧着筹儿这般孤冷,我还以为以后他怕是难有知心人了,为此还担心了许久,倒是没想到他倾慕一个姑娘后,竟变了个人似的,我想没有哪个姑娘能拒绝这样的诚意和恒心,想来日后成婚了,他们也一定能两相情好的,夫君可以放心了。”
安国公点了点头,抬手握着安国公夫人正在给他揉按着太阳穴的手,微微仰头看着她道:“这段时日劳烦夫人留在这里张罗他们的婚事了,等这次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你便同我一起回北境吧。”
安国公夫人蹙眉,有些迟疑:“这样好么?他们刚成婚,我这个做母亲的,总得留在这里照顾他们一段时日吧,否则不说别的,我自个儿也不放心。”
不单是安国公偏爱云筹,安国公夫人心里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也是较之亲生的那几个还偏爱几分,只是她性子自来颇为冷傲,做不来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故而从不被人瞧出罢了。
安国公温和笑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他们都不是孩子了,府里这么多下人,不缺人照顾,而且不是还有老二在?老二夫妇作为兄嫂,自会照顾好他们,夫人就不必担心了,况且,我这次再去北境,怕是也得一年后才能回来,难道夫人舍不得孩子,就舍得我了?”
安国公夫人一愣,然后保养得尚存几分风韵的面上划过一抹红晕,忍不住笑骂道:“老不正经!”
与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合不同,安国公夫妇是两情相悦在一起的,当年,他对她一见倾心,她也倾心于他,俩人便喜结连理,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虽不是轰轰烈烈的情意,但是所谓细水长流,这种感情亦是难得。
安国公夫人自然是不愿意与他分开太久,便也算是默许了安国公的意思。
很快,外面丫鬟回禀,沐浴的水备好了……
初七一早,谢蕴出殡。
傅悦没有去,原本这场丧礼就是假的,而她,也不喜欢这种场合,谢家的出殡仪式,自然是颇为隆重,据说这一路出城,街边各家设满了路祭,傅悦虽然没去,可冯蕴书还是让人为楚王府也设了一个,然后带着楚馨去了。
傅悦留在府里,陪十公主说话解闷。
而就在下午的时候,一个消息传到了傅悦这里。
皇帝突然下令任命了禁军统领,是一个叫霍震的人。
傅悦却是对这个人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