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笙凑近一点,盯着他的眼睛不解道:“你啊,眼睛怎么红了?还有眼泪在里面。”
云筹一时有点慌,不知道如何解释。
裴笙慎重起来:“是出什么事了么?刚才慕申说了什么,感觉他出去的时候也是奇奇怪怪的。”
云筹颔首:“是出了点事。”
“嗯?”
云筹语调低沉平缓:“就在不久前,青阳长公主跪在宫门前,将当年庆王府叛国到底案子内幕抖了出来,如今已经人尽皆知了。”
裴笙一惊:“什么?”
她很不可思议:“那是不是说,庆王府的冤屈已经被人尽皆知了。”
“是这样。”
裴笙当即喜不自胜,眉梢扬起,笑道:“那太好了,若是能翻开这件案子,洗清他们的冤屈,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你都不知道,这些年父亲总是对此事耿耿于怀,他若是知道,定然高兴极了。”
云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高兴就好,他也很高兴,高兴的想哭。
裴笙高兴的心情还没过去,就纳闷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为何是青阳长公主将此事抖出来?内幕又是什么?”
她虽然一直相信父亲说的庆王府是蒙冤的,可具体的情况,从来没有人和她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筹依旧说的很平静:“此事当年是陛下为了铲除庆王府,命沈家勾结北梁构陷庆王府,如今沈家出事,青阳长公主求告无门,所以在宫门口发起了疯,将此事都说了出来。”
尽管早就知道皇帝昏聩,可如今听闻竟是如此,裴笙惊了半晌。
“陛下……他也太昏庸了吧!”
她很想骂人,可自小接受的教养,令她连骂人都不会。
皇帝这样做,简直是令人发指,昏聩凉薄到了极点。
云筹不置可否。
昏庸?
抬举他了!
裴笙惊诧于听到的事情,倒是忘了问他眼睛为什么是红的,
青阳长公主在宫门口说的事情,京中各家反应各异,但是,差不多都是很惊诧的,哪怕很多人对庆王府灭门也曾乐见其成,可也免不了震撼皇帝的做法。
朝堂上,也因为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青阳长公主被带上朝堂,然而,刚上朝堂还没说话,人就忽然晕了过去,好歹是公主,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把她强行弄醒,自然是问不出什么了,而且,刚才她在外面该说的都说了,事情也很清楚明了,除了一些保持沉默的,大多数都要求查清此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必引起天下动荡,群臣激昂到了空前的地步。
不管各自立场是什么,起码对于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如若是真的,只有查清楚翻案,否则便是大乱,反正如今皇帝这样了,也不怕得罪他了。
赵禩既然都到宫门口了,也一并进宫上了朝堂,事情那么大,太子和朝臣也顾不上问他为何出府了,然而对于此事,大家闹得不可开交,他却始终没说什么,太子象征性的问了几句,他也说太子做主便是,让支持他的朝臣都颇为诧异,要知道,他是皇帝属意的继承人,也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如今这件事,关乎皇帝一生的名声和赵氏皇族的名望。
可他不表态,他下面的那些人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涉及皇帝,且事情太大了,太子并没有当堂做出什么处置决定,只说容后再议就下朝了。
此事太子没有做出表态,外面却已经兴起了一阵讨伐谴责,且愈演愈烈,根本压不下来,百姓乱,军营更乱,百姓是没办法强行镇压的,可军营之中到底有军纪在,倒还勉强压得下来,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而就在第二日,就传出了青阳长公主被发现了服毒自尽的消息,更是雪上加霜。
和青阳长公主的死讯一同传到傅悦这里的,还有青阳长公主留下的一句话。
—望郡主切莫食言,予吾女一条活路。
傅悦看着这纸上短短的一句话,轻嗤一声。
楚胤坐在她身边,轻搂着她的箭头,挑眉:“你真的要护着沈知兰的命?”
傅悦轻哼:“我只说不杀她,可没说护着她。”
她不杀了沈知兰已经很善良了,还护着她?
“那这个……”
傅悦冷笑:“我不杀她,可不就是给她一条活路?反正皇后和太子也不会连她这一条命都容不下,关一辈子虽然挺残忍,可她若是出来,才是断了她的活路。”
倒也是。
楚胤没再问。
碍于种种压力之下,加上皇后的意思,此事闹出不到三天,太子就下令彻查当年庆王府通敌叛国的案子,并且让裕王全权着手!
对于裕王而言,这是个难题,可他没说什么,坦然接下了,一起负责的还有三司。
既然要查,此事时因为沈家闹出来的,且青阳长公主的话中说得很明白,是皇帝让沈家勾结北梁构陷庆王府,皇帝是不能审问了,只能从沈家下手,这下好了,之前的案子还没定下,又来了一桩惊天巨案。
沈丞相当年虽然不在北境,可既然青阳长公主说了这些,说明他也是参与的,而当时沈霆和沈镐拿两兄弟都在北境,自然脱不了干系,沈霆去年被处死了,沈镐还没送回来,只能先审问沈儒。
沈儒可能是知道自己这次活不成了,加上之前被皇帝利用多年舍弃再起复利用本就心有不满,如今,竟是一字不剩全都道出,不仅说出了当年的经过,还有所有参与的人,最主要的除了沈家,还有庞家,沐家,以及不少武职将领,沐家当年被宜川公主灭了,庞家却还在,且如今庞家兄弟子侄皆大权在握,沈儒供出后,赵禩便立刻下令缉拿这些人,竟然大多是他的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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