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塔。
五月的最后一天,阿丑搬进了偏房里,那几个大木箱子被阿丑堆放好了,这几天阿丑动手给自己编了一条草席,阿丑之前没编过,糙是糙了点儿,但是却贵在厚实,只要往地上一铺,就能住人,阿丑对自己的手艺挺满意的。
这边忙活完了,阿丑又匆匆洗手进了钟明巍那屋,这几天钟明巍身上的褥疮都好得七七八八的了,阿丑开始天天给钟明巍按摩来着了。
“劲儿够吗?”阿丑一边捏着钟明巍的胳膊一边问他。
“舒服,”钟明巍道,也不知是天热的缘故,还是阿丑的劲儿太大,钟明巍的身子都热乎乎的,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钟明巍被揉得舒服,眼睛一眯一眯的,一缕头发从上头垂下来,发尾轻轻地扫着钟明巍的额头,有点儿痒,钟明巍的眼睛彻底眯成了一条线,“手酸吗?要不先歇一会儿。”
“不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阿丑脆生生地道,一边又麻利地揉起了钟明巍的肩膀,一边道,“你别看我个子小,其实我可能干了,从前在浣衣局,我一天能洗上百件衣服呢,有时候洗完了自己的,还能帮人家洗点儿,换点儿花生米什么的打牙祭,嘿嘿,现在想想就跟昨天的事儿似的。”
那缕头发随着阿丑的动作,调皮地扫来扫去,从钟明巍的左眉到右眉,又划过了他英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了他的左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