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巍简直气得没话说,当下放下了手里的饭碗,沉着张脸盯着阿丑看,这下子阿丑的嘴巴不利索了,抱怨的话也不敢说了,默默地朝后缩了缩脖子:“你……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又不是我……我害得你呛着……”
还说不是你?!
万家团圆、其乐融融的除夕夜,钟明巍却有特别特别强烈的打孩子的冲动。
“你说,我哪儿不像个正经男人了?”钟明巍安奈住打孩子的冲动,压着火儿问阿丑,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好脾气的了,其实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阿丑被她这么盯着,心里都毛毛的,她默默地放下了碗筷,在心里组织了半天的语言,这才小声地开口:“我不是说你……那个不正经,我是替你委屈着呢,别人家的男人哪儿会做这起子零七碎八的活儿?可是你却都会,我……我当然心里不落忍了,也不想让你继续这么委屈着……”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钟明巍闷闷地道,刚才也不是真生气,就是想吓一吓阿丑,可是现在他倒是真生气了,生自己的气。
“你当然委屈了,”阿丑心里也有点儿不是滋味了,两只手胡乱地搓着衣角,一边小声道,“连个寻常的庄稼汉子过得都比你自在,成日在家里大吃二喝的,那卖鱼的老伯,使唤起自己的媳妇儿可顺手呢,自己跟个大爷似的,哪儿有像你这样的?什么都跟我抢着做?自打这灶台砌好之后,我就没烧过火……”
“快吃鱼,一会儿凉了,你又嫌有腥味了。”钟明巍截断了阿丑的话,敲了敲阿丑的碗,一边又取了柴火朝灶膛里送,本来就还热乎的炖鱼,这时候又“咕嘟咕嘟”了起来,鱼香肆意,诱人得紧,只是两人却都没再说话。
阿丑是不敢说,她觉得钟明巍生气了,可是她也不知道钟明巍在生什么气,心里嘀嘀咕咕的,所以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