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
一直僵坐在炕上的钟明巍,蓦地朝后一仰倒在了炕上,窗纸透过进来的光亮,实在太刺眼了,他一把扯过被子,蒙住了头。
半晌,被子里传来了男人嘶哑的哭声,两只死死攥拳的手,一下一下狠狠地捶着炕,末了,哭声渐歇,他渐渐平静了下来,伸手把焐在被子里的棉裤给扒拉了过来,他侧着脸把那条黑棉裤给拢在了怀里,一边把脸给埋了进去,没过一会儿,那条被焐干了棉裤,就又湿了。
钟明巍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不管是在真贤皇后的灵位前年复一年地跪着,还是被自己的父亲给打进了宗人府,他都没有这样绝望过。
曾几何时,也是在这炕上,也是在这个棉被里,他和他家的小姑娘那样的甜蜜快活过。
“丫头,别……别脱了……”
“我热啊……就兴你脱,就不兴人家脱。”
“丫头,再等等……等我身子好了,我再碰你……”
……
昔日的甜言蜜语还在耳边萦绕,钟明巍只觉得字字句句都锥心至极,他死死咬着棉裤的一角,想忍住自己的没出息的眼泪,可是眼泪却愈发像是决了堤的洪水。
他是没出息的,真的没出息。